。 孙大夫走后,李棣看了沈姌许久,道:“你方才去哪了?” “书房,我去见了董铭。” 李棣皱眉,哑声道:“你去那儿作甚。” 沈姌直接道:“你无缘无故昏过去,我自然要找他打听你今日都去作甚了。” “董铭人呢?” “起初我以为有人给你下了药,便叫他去百戏楼了。” 李棣沉默半晌,也不知是在想甚,屋内烛光摇曳,就像是摇摆不定的人心。 “为什么救我?”他忽然道。 沈姌轻声道:“我怕你出事,然后许家栽赃给我,说我谋杀亲夫。” 李棣自嘲一笑,“是许家会做的事。” “姌姌。” “我知你想与我和离,可就算是和离了,你能再嫁吗?即便大晋民风比之前朝开放许多,女子二嫁也多是低嫁。你向来骄傲,倒不如歇了这个心思,同我好好过吧。” 沈姌嗤笑一声。 李棣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你给我生个孩子,我想办法将妱姨娘送走,那些事,日后我不会再提。” 沈姌轻声道:“你先休息吧。” 李棣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夕就能说清楚的,再加上身子不适,很快就阖上了眼睛。 黑暗中,沈姌看着他的眉眼,指尖隐隐泛白。 好好过? 李棣。 若不是你,父亲不会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沈甄也不会沦落都去给人做外室。 你伤了我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毁了沈家。 倘若今日坐上储君之位的人是六皇子,你可会还有丝毫的不忍之心? 只怕,我沈家满门,再无一丝安生。 你我之间,怎可能是一句好好过就能算了的。 ……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沈姌戴好耳珰起身,对清丽柔声道:“叫人备车。” 李棣在身后道:“你要去哪?” “去东市置办些茶叶、书画。”沈姌回头解释道:“眼瞧着到八月十月五了,各家皆要迎来送往,这些东西都要提前置办。” 李棣颔首“嗯”了一声。 沈姌出门上了马车,低声对清丽道:“茶水处理干净了吗?”依照李棣的心思,今日她一走,他便会彻查李府。 “姑娘放心,昨日就处理干净了,绝不会露出破绽。” “好。” 马车在东市一家酥饼铺子前停下,清丽扶着沈姌下了马车。 沈姌连走几家铺面,很快,清丽的手上便挂满了大包小裹。傍晚时分,甩掉了身后的尾巴,她来到了一家书肆。 跨进门,对着掌柜道:“景容先生的话本还有吗?” 掌柜目光一顿,“夫人二楼请吧。” 她提裙上楼,一直向左走,停下,抬起手,叩了叩门。 “进。” 哪怕隔着一扇门,沈姌也能猜得到说话人的样子。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一定是漾起了半分温润,半分戏弄的笑意。 沈姌反手阖上门,柔声道:“路上耽搁了,还请周大人见谅。” 周述安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她。 “无妨。” 男人的嘴角含着清浅的笑意。 沈姌走到他身边,将一盒酥饼放到桌案之上,轻声细语道:“给你买的。” 第97章 沈姌走到他身边,将一盒酥饼放到桌案之上,轻声细语道:“给你买的。” 周述安坐在黄梨木镂空太师椅上,向后靠了靠。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只见沈姌将额间的碎发拢至耳后,随意道:“东市柳家铺子的酥饼颇有名气,我等了许久才买到。” 语气算不上娇嗔,也算不上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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