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扔给了沈甄十贯钱。 孙宓气哄哄地走了,清溪却“噗呲”一笑,“姑娘厉害,竟然将东西转眼翻了好几番,卖了给了孙二姑娘。” 沈甄怔在原地没动,一脸凝重,过了好半天才道:“孙家这位二姑娘不是刚进京,亦不是第一次上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她心里一清二楚,不到两贯的香料,我故意卖她十贯,整整十贯,谁都知道价高了,那她为什么还要买?” 听了这话,清溪醍醐灌顶,忙道:“难不成,她有非买不可的理由?” 沈甄点了点头,缓缓道:“我虽猜不出其中的缘由,但我知道,以孙宓的性子,今日她来此,绝不会是为了给我送银子。” 这下,清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默了半晌,沈甄缓声道:“咱们先把柜里的香粉一一记录下来,从现在开始,但凡有人来采买百香阁的香粉,都让她们试用一下,签了字再走。” “姑娘的意思是,孙家二姑娘是要在香粉里动手脚?” “这只是我乱猜的……” 她只是突然想起,曾经有个人,突然带着一群衙隶和三个大夫,冲进了她的百香阁,非说她这儿香有问题…… —— 许府。 许家四姑娘许涟漪,此时正和许意清喝茶下棋。 有个婢女躬身来道:“回四姑娘,七姑娘,探子回来说,孙家二姑娘方才去了一趟西市的百香阁。” 许涟漪晃了晃茶杯,道:“这傻姑娘做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些?真要是惹出祸端,可不好收场,清儿,你怎么不提点一二?” “孙宓可不傻。”许意清笑道。 “此话怎讲?” 许意清道:“京兆府少尹孙旭,那是她二哥。” “这我倒是给忘了,不过我怎么记得,他们两家走的并不近。”许涟漪道。 “再不近,那也都姓孙,老祖宗的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许涟漪道:“那若是东宫那边护着呢?” “人证物证具在,怎么护?东宫那边一旦护了,不就相当于给沈家出头么?沈家的案子可是圣人为了平息民愤亲口敲定的,东宫想翻案,那不等于驳了圣人的意?”许意清顿了顿,又道:“沈家的事咱们不愿意沾,由孙家来做正好,反正满京上下,谁都知道孙尚书无能,比不得当年的云阳侯。” 随着年岁渐长,许意清越发清楚,这女儿家之间的心思啊,不论是嫉妒、是讨厌、是欣赏、还是赞佩,一旦放在家族大义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是敌是友,皆是顺势而为。 就像孙宓,所有人都以为孙宓傻,只知道乱出头,其实不然,亦或者说,这世上就没有几个傻子,若是孙家能如许家这样根深繁茂,她也不用被人当棋子推来推去。 许涟漪捏了捏许意清的鼻子,“怪不得皇后娘娘总说你通透!” 许意清揉了揉鼻子,“四姐姐要明年就要嫁给魏王了,我这分明是为了你。” “你可真是讨打!” —— 一连几日过去,沈甄的百香阁,可谓是半点声响都没有。 这让她一度以为,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多了。 可就在六月初四的早上,沈甄刚修剪了一盆牡丹,就见孙宓扯着一个满脸脓疮的婢女,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沈甄,枉我那么信任你,长安城那么多家香粉铺子的生意不做,单单就来做你的,你竟拿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坑害我!” 话音一落,清溪与沈甄四目相对。 沈甄走上前,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宓红着眼睛道:“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前两日,我在你这买了胭脂香粉,随后赏了我贴身婢女一个,可你看看她!她的脸还能要吗?” “我替他请了大夫,大夫却说,药性太烈,根本治不好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沈甄,我是念着往日的情谊才来照顾你的生意,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 沈甄捏了下清溪的手心,“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孙二姑娘给我解惑。” “你说!”孙宓道。 “我毁了你的脸,于我到底有甚好处?此后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生意还做不做了?既然此事于我而言,有害无利,那我为何要做?” “这只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说辞!”孙宓流眼泪道,“是,我承认,曾与你闹过许多不愉快,可你有怨言,大可对我直说,断不用这样手段来害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孙宓对一旁的婢女,道:“去京兆府!给我报官!” “人证物证具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赖!”孙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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