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结滚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力气,须臾,他松开了她的手,一把环住了她的腰。 此刻的沈甄,就像是一条绷紧的弦,稍一拨弄,便会发出“唔唔”的挣扎声。 不过很快,这侵略性十足的吻,就变成了轻轻柔柔的啄。 陆宴抵着沈甄的唇,哑着嗓子道:“甄甄,把眼睛闭上。” 沈甄哪敢闭眼睛,闭了眼,那不就是同意他随意索取了么?她下意识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用拳头抵着陆宴的胸膛,“大人,我不行,这是东市,我真的不行。” 小姑娘最后那个尾音,比山间的回响,还要更颤一些。 陆宴低头看了看杵在自己胸膛的拳头,十分牵强地勾了勾嘴角。 沈甄。 你就那么想见他? 苏珩才刚入京,就坐不住了? 陆宴用双指正过沈甄的下巴,微抬,看着她隐隐发肿的、晶莹剔透的唇,手指亦是在隐隐颤抖。 所以说,再成熟、再运筹帷幄的男人,也有遇到铁板的时候,就像现在。 他倏然发现,外面的那个劳什子武夫,很有可能就是上辈子给他种了一片青青草原的那位。 哪怕他极力说服着自己,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也仍是无法忘掉,梦中沈甄依偎在那人怀里的样子…… 这世上,根本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心平气地面对这一幕。 陆宴深吸了一口气,敛了目光,怕自己弄伤她,骤然松了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此刻,男人的双眼,已辨不出喜怒。 沈甄感觉他有些奇怪,就算自己拒绝了他,他总不止于红眼睛吧…… 他们下楼的时候,长平侯的一众车马已经变成了东市尽头的一个点。 陆宴扶着她上了马车。 回澄苑的方向,和长平侯府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半晌后,沈甄终是没忍住,抬手掀开马车的帷幔,朝后看了一眼。 陆宴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随后干脆闭上了眼睛,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是手上捻动白玉扳指的动作有点狠罢了。 将沈甄送回澄苑后,陆宴想了想,道:“明日有早朝,今晚我回国公府了。” 话音一落,陆宴咳嗽了两声。 沈甄知道他公务繁忙,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只是柔声开口道:“放才听到大人咳嗽……莫不是受了风寒?” “我没事。”陆宴淡淡道。 沈甄拽住他的衣袖,“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大人……要记得吃药。” 陆宴一顿,回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知道了。” 走出澄苑,上了马车,他不禁嗤笑。 是,他确实该吃药了。 —— 翌日早朝之后,整个长安城乃至后宫里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长平侯打了胜仗,皇帝自然龙心大悦,不仅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还封了苏珩的母亲,也就是护国公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安华殿。 六皇子捏着手上的折扇,咬牙道:“母后,那苏珩实在可笑!方才父皇问他要何赏赐,他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要父皇替他寻沈甄和沈泓的踪迹!他这是何意思?刚回来就要站在太子那边?” “慌什么?”许皇后喝了一口血燕,缓缓道:“苏家与沈家本就有过命的交情,从他打了胜仗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沈家救命的稻草回来了。” 许家世代文官,六皇子这些年结交的对象大多也都是文臣之后,这也就是为什么,许皇后一眼盯上了镇国公府。 反观太子,本就有兵部支持,如今长平侯若是站了东宫,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六皇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低声吼道:“母后就不怕沈家再有一日起来吗?当年他们看不明白的,到如今,怕是都想通了。” 六皇子用手腕摁着眉骨,后悔道:“当初云阳侯入狱,儿子就该将沈甄和沈泓带走的。” 话音一落,许皇后立马将勺子磕在了碗盏边沿上,“烨儿,你沉住气,该是你的,跑不了。” 六皇子还欲再言,但一看许皇后的脸色已然不好,便闭上了嘴巴。 六皇子走后,许皇后眯了眯眼睛。 苏珩想用一身军功护着沈家,也要看他护不护的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