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看她神色不对,低声道:“可是靖安长公主,苛待你了?” 沈甄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事。”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安嬷嬷看着沈甄闪躲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反复忖度,手突然抖了起来,颤声道:“难不成,姑娘是无名无分地跟了他?”外室这两个字,安嬷嬷是怎么都没说出口。 沈甄脸一红,就像是做错事被长辈抓包的孩子。 为免让嬷嬷太担心,沈甄勾起嘴边的梨涡,笑道:“大人待我极好,不曾亏待过我。” 诚然沈甄说这话倒也是真心的,毕竟在她眼里,陆宴确实没有亏待过她。 至于名分,她真真是从没想过。 对她来说,进镇国公府当妾室,还不如给他当外室。 安嬷嬷拉过沈甄的手,道:“姑娘可想过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跟着他吗?”说着,安嬷嬷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沈甄缓缓道:“世子眼下二十有三,过了这个年,靖安长公主怎么都要给他说亲了,我想着,待他成婚前,便同他断……” 沈甄还未说完,就听清溪在门外惊呼道:“大人!” 第33章 迷晕(捉虫) 清溪这一声大人,沈甄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姑娘?”安嬷嬷道。 沈甄附在安嬷嬷的耳边道:“我该走了,这事,等下回再同嬷嬷说。” 她推门而出,一抬眸,便与那人四目相对。 室内的一缕烛火映在他身上。 他的身姿颀长笔挺,容貌清隽倨傲,见她出来,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该走了。” 三个字,清清冷冷,根本无法分辨喜怒。 沈甄挪到他身边,下意识地摸了下头上的珠钗,然后若无其事道:“大人何时来的?”人就是这样,话在脱口而出之前,都是不知悔的。 等真说出口了,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可真是欲盖弥彰。 陆宴低头打量着她,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刚到。” 听他如此说,沈甄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惜她没回头,若是回头,便能看见在后面疯狂摇头、使眼神的清溪。 陆宴信步向外走去,沈甄在后面默默跟着。 他牵着马,示意她自己上去。 沈甄努力了两次都没成功,便回头道:“大人……我踩不住,您能再教我一次吗?”沈甄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他是听见了。 陆宴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用双手桎梏住她的腰,往上一提。 沈甄一把扯住马嚼环,骑上马鞍。 陆宴随即翻身上去。 回去这一路,他速度显然放慢了许多,惹得怀里的沈甄总是抬头看他,一回、二回,等到了第三回,陆宴终于忍不住高抬缰绳,停下,低头与她对视。 皎洁的弯月挂在天上,密林深处的树叶正飒飒作响。 一男一女同乘一匹马的轮廓伫立在萧瑟的晚风里。 远远一看,确实令人浮想联翩。 沈甄往他坚实的胸_膛上靠了靠。 陆宴知道,这是她讨好他惯用的手段。他不由冷嗤一声。 不是断吗? 不是断吗? 那靠过来做甚? 虽然他一言未发,但沈甄听着他起起伏伏的心跳,便笃定,他定是听见了。 这份露水姻缘,她没资格说开始,亦无资格说结束。她只是想着,依他的脾气,待他成婚之时,应当不会留一个外室、留一个祸乱给他的新妇。 她是想等到那个时候再提离开的事。 现在显然不是时机。 她讨好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娇软白皙,恍若无骨,好似能把人的心搓磨软一般。 当情_欲二字,同深夜融在一起时,便如干柴遇火,一触即燃。 沈甄见他未躲开,便仰头亲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喉结。 她的唇湿软温润,就像是一觚烈酒,让人愉悦,也让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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