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算是痴儿都能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棠月脸色尴尬,磕磕绊绊道:“奴婢方才顶撞了姨娘,还望姨娘见谅。” 扶曼摇头,“不碍事的。”说罢,便伸手便将沈甄扶了起来,“那我送姨娘回去吧。” 沈甄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麻木的腿脚,也没逞强,连忙道:“那就劳烦姨娘了。” 也许沈甄也觉得方才实在丢脸,所以接下来的一路上,再怎么疼,也没吭声。 扶曼将沈甄送到春熙堂之后,也没多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冬丽苑。 自沈甄摔倒始,都用不上半个时辰,陆宴就沉着一张脸,出现在了鹭园门口。 屋内的沈甄正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发愁,男人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门。 陆宴睨着沈甄通红的眼眶,和脏兮兮的衣裳,低声道:“怎么弄的?” 沈甄道:“方才我去库房取给各家的回礼,不小心摔了一跤。” 陆宴躬身掀开了他的衣裳,只见平日里光洁如玉的两条小腿,尽是骇人的青紫,左膝盖处横着两条长长的血印,侧边已经有了肿平的架势。 检查完伤势,他又看了一眼沈甄脸上的泪痕。 顿时明白,他为何会在赵冲府上胸口钝痛,差点没疼昏过去。 他吁一口气,然后将手掌放到了膝盖上,道:“动动,我看看你伤没伤到骨头。” 听到这话,沈甄连忙在陆宴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你说,是那瘦马给你接的骨?” 第29章 过夜(捉虫) 那个瘦马竟然懂医术。 这的确是陆宴没有想到的。 他在确认沈甄无碍,并给她上完药之后,便起身去了一趟北边的冬丽苑。 自打陆宴接任京兆府少尹以来,郑京兆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除了证据,谁也不要相信。 倘若扶曼真是无意间救了人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她有意而为。 陆宴暗暗观察着这条小路,在脑海中勾勒这沈甄来库房的过程。 路窄而幽深,地上有融雪,且她手里还拿着画卷,无意滑倒并非没有可能。 思及此,陆宴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青灰色的石阶,又搓了搓。 并无异常。 他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松竹亭的后面,便是冬丽苑。 陆宴一进门,刘嬷嬷当即放下的手中炭火,笑着喊了一声,“老爷。” 陆宴站在不远处,冷声道:“姨娘呢?” 刘嬷嬷原是赵府的人,她见过的显贵,不说成百上千,但只要是扬州城的贵人,上至总督府那位,下至所有的富商,她都见过。 可这些人里头,无一个有卫家公子这般俊美的。想来,扶曼也是个有福气的。 她忙笑着道:“曼姨娘在里头呢。”说完这句,她还觉不够,便又加了一句,“姨娘天天盼着您能来,您来了,她指不定要多欢喜。” 说着,刘嬷嬷便向前走了两步,替陆宴推开了内室的门。 行至屋内,陆宴毫无意外的,看着了正坐于榻上的扶曼。她的目光十分从容,就像是一早知道自己会来一般。 陆宴抬手,挥退了刘嬷嬷。 刘嬷嬷看着他的动作一怔。 即便她在想旁听,可主仆的身份在这摆着,也容不得她反驳,也只能躬身退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阖上。 陆宴看着扶曼,沉着嗓子道:“说吧,你为什么会医术?”要知道,她今日若是开了个药方,那尚且还能说是在书中看的,可徒手接骨,没点身手,是绝无可能办到的。 四目相对之际,扶曼柔着嗓子道:“只要郎君今晚能来妾房里过夜,妾便什么都告诉您,绝无隐瞒。” 陆宴眉宇微蹙,正要开口,扶曼却伸出食指,指了指外面,又向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恍然明白了这瘦马的意思。 合着她和外面那个婆子,还不是一条心。 因着陆宴久久未语,扶曼有些急,道:“妾不敢拿此威胁您,只希望您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给妾身一个机会吧。” 陆宴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半刻。 随后道:“你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扶曼冲他摇了摇头,“妾不敢。” 陆宴推了推手上的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