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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而先行右,运至左尽头亦向右回笔,整个字行云流水,着实不错。(1)

    抛开她是自己的外室不说,陆宴也是惜才之人,他思忖半响,道:“明日我叫人多给你送些纸来,这样好的笔墨,别荒废了。”

    闻言,沈甄那双剪水瞳里多了一丝光亮,低声道:“大人过赞了。”

    陆宴道:“信可是写好了?”

    沈甄点了点头,忙把信件摊开放到他手上,大有一副让他审阅的意思,“大人,我只给长姐报了平安,并未说明我在何处。”

    他上下扫了一眼,低低“嗯”了一声,随即将信收了起来。

    陆宴看了一眼窗外,正想该走了,沈甄却主动抱住他的腰身,那细细白白的手臂,带着一股让人心猿意马的清香,“大人,我今日做了一碗莲子羊汤,您想喝吗?”天知道,这一碗汤,她足足折腾了一日。

    沈甄的声音柔柔的,淡淡的,说起话来,就像是女子用娇嫩的指尖,去碰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格外勾人。

    陆宴心里猛然一紧,下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也不知怎的,白日里同僚的话忽地一下灌进了他的耳朵——这风月之事,最是难收场。

    陆大人您以为呢?

    这一刻,他以为,他比文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文塬将妻妾混为一谈,实属荒唐,他不是文塬,她亦不会成为那自缢的外室。

    屋内的烛很暗,冬日的风很凉。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胜过一旁粘稠未干的徽墨。

    陆宴转身捏了捏沈甄的下颔,似笑非笑地问她,“这算报答?”

    沈甄目光澄澈,似水洗过的葡萄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一碗汤罢了,如何能算报答?”

    陆宴睥睨着她这份暗藏的娇憨,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她的腰上。

    并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继而缓缓向下,轻拍了她一下,“去端来吧。”

    沈甄被他这看似随意的动作,瞬间弄红了脸,咬着下唇道:“那大人等等,我去热一下。”

    “好。”陆宴道。

    半响过去,沈甄端着一碗羊汤走了过来,放到了桌案之上。

    她用勺轻轻舀了舀,冲陆宴道:“大人尝尝?”

    陆宴接过,尝了一口。

    入嘴之时香味是有,但不美的是带了一股膻腥味。

    陆宴本想阖上盖子,但看着她熠熠发光双眸,终究是忍着种种不适,多喝了两口。

    须臾过后。

    他撂下瓷勺,杯盏发出了清脆了声响。

    沈甄知道他晚间向来少食,刚起身准备收拾下,便发觉自己的腰被人一把扣住。

    此刻的她,就像是荒野中被虎豹盯上的麋鹿一般。

    依旧是在书房,依旧是这样的姿势,沈甄小腿颤颤,根本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

    她这样紧张,他如何能察觉不出?

    陆宴从背后环着她的身子,故意咬着她的耳朵,命令道:“转过头来。”

    在男女之事上,沈甄向来是依着他的。一来是她无甚反抗的余地,二来是她发现,她越怕什么他越来什么。

    沈甄定了定神,照他说的做。

    四目交汇时,只见平日里那双冷清肃然的双眸,忽然多了一抹的游刃有余的笑意。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嘲弄,是沈甄在黑夜里从没见过的,他的样子。

    “在这儿,还是回去。”他哑声问她。

    一听这话,沈甄如蒙大赦,两只小白手立马攀上他的衣襟,急急道:“回去。”

    瞧瞧,人都是如此的,有了更坏的选择,那对另一个,便会更容易满足些。

    杨宗在外面侯了半响,迟迟不见世子爷出来,正不知该如何办,就见陆宴拦腰抱着个人走进了澜月阁。

    杨宗在风雨里抖了抖缰绳,拍了拍马颈,低声道:“看来,今晚你还是得回马厩。”

    ——

    年关将至,下了一场入冬以来最大的雪。

    这天恰好是二房肖氏的生辰。

    众人正围在一处说话,一个小丫鬟走到肖氏身边道:“二奶奶,席面已备好了。”

    菜已三献,镇国公和两位弟弟挪至一旁喝酒,为了热闹,几个小辈便开始喊着玩飞花令。

    除了大房只有陆宴一根独苗苗,其他两房均是生了一儿一女,分别是,二房的陆烨、陆妗;三房的陆庭、陆蘅。

    眼下让老太太爱不释手的曾孙,就是由陆烨的媳妇沈曼生的,追溯其根源,沈曼也是沈家女,不过是旁支罢了。

    只为助兴,这飞花令自然不会玩多难的。

    这时,陆蘅指着外头的雪道:“不若应个景,选个‘雪’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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