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过了几日,陆宴受邀去参加宣平侯世子随钰的婚宴。 新娘子在一片欢呼声中被送入洞房,满屋的人都在说着吉祥话。 宣平侯世子随钰被几个友人灌醉,敬到陆宴这,他的眼里隐忍的寥落,便再也藏不住了。 他与挚友碰杯,旋即一饮而尽。 众人眼中的随钰春风得意,竟有幸娶了自己老师的女儿。唯有陆宴知道,随钰从未放下过那个人。 提起那个人,那便不得不再说一件旧事。 三年前,随钰高中进士,正准备去云阳侯府向沈家二姑娘沈瑶提亲,彩礼备全,媒婆都已找好,可就在这时候,从回鹘来的二皇子,竟然在一场狩猎宴上对沈瑶一见钟情。 圣人对回鹘本就有拉拢之意,一听对方有意和亲,便立即下旨,封沈瑶为永和公主,则良辰吉时出嫁。 这是皇命,谁也改变不了。 一旁的宾客喝多了,在一旁晃晃悠悠道:“我若是能活成小钰哥这样,定死而无憾。” 随钰听见,回头看了一眼,不由轻笑一声。 无憾么? 可他人生的两大憾事,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 随钰入洞房之前,拍了拍陆宴的肩膀,“时砚,其实,我最是羡慕你。”不动心,不动情,最是自由。 —— 陆宴走出宣平侯府的时候,天已全黑。 他踏上轺车,闭目良久,想起孟素兮那忽进忽退的手段,实在懒得回去应付,冷冷一哂道:“今儿不回府了,去西边的竹苑。” 这话一出,杨宗一愣,随后弱弱接了一句,“世子爷,竹苑咱是去不得了。” 陆宴微微提了眉角,“怎么了?” 杨宗看着自家世子爷醉意微醺的模样。估摸他是忘了,便提醒道:“您忘了,前些日子凑那八千贯,咱吧竹苑给盘出去了。” 要知道,长安城一间民宅,也就是几百贯,整整八千贯,他们可是变卖了手上不少的资产。 闻言,陆宴幽幽地道了一句,“是么。”他嘴角衔笑,可眼里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恼火。 “那回府吗?”杨宗道。 “不,去澄苑。” 不说他都要忘了,自己还养了个外室呢。 —— 夜色微寒,幽阒无声。 陆宴到澄苑的时候,沈甄已经睡下了,澜月阁中,黑黢黢的,一盏灯都没亮。 这院子除了沈甄和本就在这儿的两个侍女,再无一人。 沈甄睡觉特别老实,纤细的一条,一整个晚上,都不见得动一下。 陆宴倚在门框上,高高挑眉,细细打量着她的背影。纵然盖着被褥,也能看到周身起伏的轮廓,低处是腰,高处是臀。 陆宴进屋,故意弄出点声响,橐橐的脚步声,圆凳的挪动声。 方才吃了酒,这会儿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提起桌上的水壶,缓缓倾斜,又弄出了水流注入杯盏的声音。 沈甄闭目,半晌才睁开,小手攥成拳,身子僵直,更不敢回头。 在这时候,能直接闯入澄苑,还没人拦的,除了他,再无别人了。 陆宴望向沈甄,察觉床角的那人脖颈已是彻底僵硬,便知道她醒了。 他抬手抿了一口水,然后冷声道:“你就是这么做人外室的吗?” 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沈甄听出了他隐隐的怒气,顿觉这床上布满了钉子,只好咬着下唇,硬着头皮起了身。 她默默下地,来到他身边,轻声道:“大人。” 陆宴扫了她一眼,只见她衣着规整,连外头的襦衣都没脱。也不知道是在防谁。 他“嗯”了一声,然后起身,朝向她,双臂展开。 沈甄一开始不明其意,四目相对后,才知晓自己该干嘛,可她手心里都是汗,完全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犹豫良久,才环住他的腰身,伺候他更衣。 可沈甄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嫡女,哪里会解男人的腰封呢? 陆宴看着她纤细入葱白的手指,在他的腰封上来回挪动,就是解不开,忍不住低声道:“你怎么这些都不会?” 沈甄感觉头顶都是凉意,心里不由溢满了委屈。这事没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