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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把他打得跟落水狗一般。”

    白马:“周大人?”

    岑非鱼嗤笑,道:“江南的周大人很多,这个那个的,都叫周大人。梁炅心眼儿小,咽不下这口气,我回程路上,便派刺客来追杀。里面有几个天山来的,功夫不错,我还见到了真正的双刀客阿九,是被他双刀所伤。”

    “他竟能伤你?”不知是否是岑非鱼脸皮太厚、时常吹捧自己的缘故,白马不信有人能伤他,脱口而出此一问,便见岑非鱼面露得意神色。

    “皮外伤,你不要担心。况且,他也没好受到哪里去——他给我一刀,我便给他两刀,而且我有所顾忌……且暂不提。而且我的刀上没有毒,下毒是杀手行径,非大丈夫所为。”岑非鱼说着说着竟又笑了起来,好像自己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当时,恰巧在路上遇到了楚王入京的车队,我施展不开,实是大意了。”

    他说得轻巧,然而当时的情形,必定凶险至极。

    白马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刀光剑影,朱衣人手握长枪,一枪穿破数十人组成的屏障,任性恣意,无比风光。不过,他心潮澎湃之余,也没有大意,爬起来坐着,向窗外探头,放眼洛京,问:“楚王入京了?”

    “想来今日也应该要到了。”岑非鱼随口答道,继而学着白马,向外头望去,不解道:“十丈软红,颠倒折磨,有什么好看的?”

    “那岑大侠,又为何要冒着战败身死、身入地狱受百般折磨的风险,去做这些事?”

    白马反问,岑非鱼不答。

    第50章 入网

    ※

    话分两头,同在洛京,同在一片艳阳下,朱墙深宫中,却处处冒着凉意。

    自谢瑛半道“借走”先帝的托孤密旨,赵王梁伦连夜逃出洛阳城,而来六载余,朝堂上万马齐喑。谢瑛乃是国丈,其女为当今皇太后,他更是当朝“唯一”的顾命大臣,在朝中只手遮天,连皇帝亲笔朱批的奏折,亦要亲自过目。

    其实,他纵使过目,皇命又岂可随意更改?只不过,政客酷爱权力,然而真正能走到一个王朝巅峰的政客,不会只满足于操纵规则和制定规则,他们会享受他人的退让、畏惧,以及他人心甘情愿的奉献自我。谢瑛独霸朝堂后,一步一步,走得越来越深,他不断地挑衅王权,在外人看来,像是行走在钢丝上,然而在他自己看来,却是走得越来越贴近神圣的皇权,唯有如此,才得内心的满足。

    六月初一,谢瑛奏请调换禁军统帅。一是将禁军统领、北军中候杨广成外调,二是将自己的外甥吴见安,调任为禁军中护军,执掌禁军选拔、监督等诸般事宜。此事因萧后极力阻拦,被惠帝压下容后再议。

    六月初二,谢瑛上奏请立广陵王梁遹为太子,是向萧后示威。此事,惠帝虽态度松动,但未当堂应允。

    同日,谢太后赠一卷《女戒》与儿媳,谢瑛则鼓动群臣,联名上书非议萧后。萧后眼色极佳,知道自己敌不过谢瑛,故而,群臣的上书还未递入宫门,萧淑穆的罪己状,已经摊在惠帝的桌案上。

    自此,萧淑穆不入太极殿,谢瑛赢了,先前那几件琐事,便一件一件地合了他的心意。

    没了皇后萧穆淑在侧指手画脚,惠帝顿觉轻松不少,可他没有才敢和胆识,若想拿个好主意,也变得十分困难。

    六月中,谢瑛将先前的奏折递上来再议,惠帝耳朵根子一软,任由他调整禁军,两件事都应允了。自此,谢瑛在幕后执掌了洛京城的禁军。

    再过几日,谢瑛与群臣再请立太子,许是萧后余威仍在,许是皇帝觉得自己尚未至暮年,最终也并未应允,只道“挑个好日子再说”。然而谢瑛态度强硬,不再说二话,将立太子的日子定在七月初,惠帝不置可否,算是勉强答应了。

    朝中无人与自己作对,谢瑛顺风顺水,日子过得极惬意。这日,他又在皇太后宫中“审阅”奏折,随意批批改改,丝毫不见外。虽会落人话柄,可还有谁能与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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