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即使要用人,也根本轮不到孟殊时这样无权无势的小角色。 故而白马推测,以孟殊时为首的一众脱离幽州前来进城的禁军小头目,已经不算赵王的势力。并且,他们的官职太过低微,京城中的人,谢瑛、广陵王、桓家,他们身处高位,俯视其下,都看不起这些武夫。 可是,白马却一直混迹市井,身处尘埃泥土中,仰视其上,恰恰看到了他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反复思虑后,他觉得把孟殊时介绍给董晗驱使十分可行。白马闭眼回想,粗略一算,已近半月不见那姓孟的,既有些无奈,也在心中嘲笑:这些人满口情情爱爱,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自己半句都不可信。 片刻后雨势稍减,青山如是楼门口的迎客铃叮咚作响。 一名杂役正打着瞌睡,冷不防脑袋忽然磕在桌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抬头,便见到一名戴着斗笠的黑衣客疾行入内,他忙不迭跑上前去,笑道:“风雨迎贵人,孟爷来得……” “废话少说。”孟爷两指捏着块碎银,轻轻一弹,正打进杂役外衣内袋中,“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杂役见怪不怪,连连道谢,将孟爷送到二楼,见房间里还点着灯,便道:“点绛唇等着您呢。” 孟爷站在门前,余光瞟见杂役退下,而后才摘下斗笠、振衣抖水。 他伸手曲指,轻扣三下门扉,轻轻地问了一句:“白马,能进来么?” 哐当一声,门开了道缝。 这人可算是来了!白马一开门,心里乐坏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谄媚,便只穿月白里衣,先将脑袋探出仰头望向来人,假装是从床上爬起、睡得迷迷瞪瞪,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进来呗,我又不是女子。” 孟爷推门而入,将斗笠放在桌上,是个眉眼英气、气度儒雅的武人。 他道了一声“冒昧叨扰”后,就那么站在原地,不动了。 逛窑子倒还讲起礼了,孟殊时也算是个人物。 白马苦笑,将椅子拖出来,随口道:“坐吧,浑身酒气,孟大人的饭局刚散?”他看着孟殊时,心道这人忒奇怪,大大小小也是个当官的,在自己面前却总有那么点儿愣头愣脑的味道。 “同僚都是失意人,没钱来青山楼吃喝,请他们下馆子聚聚。”孟殊时坐下,从腰间截下短刀,立在桌边,“房里点着灯,以为你没睡,这才进来的。” 白马点点头,道:“前半夜闷热睡不着,你淋湿了,我去后厨拿碗姜汤吧。” 孟殊时攥住白马的手腕,将他拉回来,贴着少年白玉般的耳朵,低声道:“恍惚中以为走到家门口,实在是想你了。” 第33章 卧谈 果然,这地方没有善男信女,孟殊时毕竟不是真愣,三两酒下肚,什么事做不出来? 白马连忙抽回手,扯起袖子,将孟殊时与自己隔开,顺势用力给他擦脸,道:“孟大哥,你是朝廷命官,应当很清楚大周律法,不是我不留你,只是眼下还不行。若你心里有事,尽管说与我听,我虽帮不上忙,却没有地方可以出卖你。” 屋里点着油灯,焦黑的轻烟伴着滋滋声升腾至半空。 火光昏黄温暖,少年的面庞被黏上了朦胧柔和的光边,灰绿的双眸中仿佛有一潭刚刚被石子儿击中的碧波,让人不敢轻易碰触。 白马见孟殊时不答话,又接着说了一句:“自然,你若强行要留下来,我也挡不住你。只不过,我虽很喜欢你,然而此时让你……我并非心甘情愿,你留下又有什么意思?” 孟殊时略带歉意地放开白马,笑道:“你愿意见我已是帮了大忙。莫怕,孟某什么都不做,只想跟你说说话。” 白马心中暗道鬼才相信,面上却作出一副备受感动的模样,笑道:“您是正人君子,来来去去的客人那么多,只有你曾想过要帮我赎身。” 孟殊时叹了口气,道:“孟大哥是真心喜欢你,只可惜我没本事,在军中没法出头,一个铜板当两个使也存不下钱来,不知何时才能给你赎身。”孟殊时的兄弟们手头拮据,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只做个小小的殿中中郎,根本赚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