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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骂道:“你连马都要调戏!我,算!此招乃是我陪禁军里的大爷们喝酒时,遇到有人滋事,见其中有人使过一回。”

    二爷随口问:“幽州军跟定梁伦,单独出来干得不多,李峯、孟殊时、唐未……总不过十来个,还有何人?”

    他竟连这事都知道?白马打了个激灵,提起防备,含糊其辞道:“我就是见过罢了,不晓得什么幽州并州的。”

    此招飞鸿踏雪针,乃是禁军殿中中郎将孟殊时授与白马的。

    两人相识于两年前。

    当时,孟殊时刚刚升任殿中中郎,被同僚请来喝酒。禁军们路过偏院,见庭院中风吹落木萧萧,正在练舞的少年人赤发如枫、肤白胜雪,不顾大周律法与楼里规矩,强行将他带去陪酒。

    禁军是洛阳唯一的戍卫军队,向来在坊间横行,且人多势众,故而无人敢为白马发声。他用尽花言巧语曲意逢迎,暗中灌酒、掺寒食散,把几个闹得厉害的色鬼灌倒。

    抬头一看,孟殊时正看着他摇头轻笑,招手便让他退下了。

    后来,孟殊时单独来找过白马几回,只不过此人谦和有礼,每次前来酒也不喝,几乎就是与白马说说话,也曾数次为他解围。

    白马发间插着的钢针,便是孟殊时教他一招飞鸿踏雪的暗器手法后,亲手为他系上,再三嘱咐他时刻防备客人,出了任何事情,孟殊时都会为他担着。

    虽然白马不相信区区一个殿中中郎能有多大能耐,可他不得不承认,此人算得上是这几年里,唯一对自己真心相待,甚至有些痴情的……客人。

    当董晗说出烦忧后,白马立即就想到了孟殊时,还准备过几天就托人给他传话,让他前来与自己相见,到时候再探探口风,将他骗去给董晗差遣。

    此时,白马听了二爷的话,很有些心不在焉,满心都在琢磨着,原来孟殊时竟是幽州军出身?那么,他是否曾参与过玉门关一役,他的刀刃,是否曾经沾上父亲的鲜血?

    白马暂时不愿多想,他也不敢再多说,只怕多说多错,反问二爷:“您是幽州军?”

    二爷总有很多歪理邪说:“我最是怕冷,不喜过冬,如何会去幽州参军?爷这辈子最为不耻的便是幽州军,穿得那身袍子比别人铠甲还厚,心眼子忒多。”

    他摇头晃脑,道:“不过,爷打小跟随大哥从军,立下军功无数。”

    白马见怪不怪,吃得几乎顶到了喉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嗝儿——!哦,爷您厉害,要我为您鼓鼓掌么?”

    二爷“切”了一声,提起白马的筷子开始比划,问:“那你看我此招,如何?”

    白马能看出来,他所使用的乃是剑招,招式灵动多变,非常眼熟。

    二爷出招迅速,几乎是一晃而过,收招后朝着白马一扬下巴,道:“武功都是用眼睛看来的,这话是你自己所说,那便学学方才我出的这招。若是学不会,嘿嘿。”

    “这样么?”

    白马翻了个白眼,提起另一根筷子,依样画葫芦,把二爷比划的剑招原样重现,最后还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道:“这是周大侠的剑法,但他只教过我一招锋霜影雪,其余的我虽见过,然而未得他的许可,我是不会偷学的。”

    二爷不高兴了,忘了惊讶于白马的武学天赋,只是嚷嚷道:“别人的就可学,偏他的不行?”他见白马一脸不屑,似乎很是气恼,开始咋咋呼呼地说道:“我跟你说,他那人不行!你看他来了这楼中也大半个月,虽然日日念叨着你……”

    白马禁不住喊了一句:“偷他的就是不行!”

    周望舒乃是白马的救命恩人,这几年中,每当白马遇到令自己厌恶的中原人,都会把周望舒从记忆深处挖出来想上一想。每每想到此人忍着“第二恨的就是胡人”的心思,向自己伸出援手,他便更加坚定地相信中原也有好人,自己不可仇视他们,要不然就会沦为与他们一般令人厌恶的人。

    因此,白马渐渐遗忘了周望舒的冷淡,记忆力保留下来的,都是周望舒的好,他不容别人亵渎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白马不是很高兴,起身开始收拾桌子,用胳膊肘拱了二爷一下,是赶人的意思,低声道:“夜深了,小的来收拾打扫,还请您回去歇息,我会记得二爷的好。”

    “我再教你几招么?你也好多记得记得我。”二爷捧着个大脸,捉住白马的手,拉他过来与自己对视,“春宵苦短,少年人刻苦学习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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