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你的脸。” 他不咸不淡地说,同时避开了她的目光。 姜鹤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咬着牙刷笑得挺开心,以往期末考试都是她一个人紧张,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陪她一起焦虑,这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从医院走出来,买早餐,吃早餐,到学校。 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话也不是很多。 顾西决的考场在第三阶梯教室,姜鹤的还是在a班,两人准备分开,临走前,顾西决“唔”了声,又把她抓了回来。 然后手机给她打字。 —英语听力尽量听,别乱涂了。好好练习听力,陈医生上次跟我说你上复健课练习听力的时候总是不认真,别因为听不懂就想着偷懒,听见没? 唠唠叨叨的。恨不得坐在她旁边盯着她有没有端正态度对待考试。 姜鹤从他屏幕上挪开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才说:“顾西决。” “嗯?” “今天,考语文。” “……” 短暂的尴尬后,姜鹤笑了笑。 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站在楼梯拐角,她抬手拉扯着他的校服衣领让他弯下腰来,飞快地在他紧绷地唇角亲了一下,扔下一句带着温度的“别紧张,哥哥”,她放开他。 然后在他回过神前,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教学楼。 期末考试的三天比想象中过得还快。 考完试以后姜鹤把所有文科的书本收了起来让司机放回家里,她松了一口气,为以后可以少惦记几门科目。 病房已经完全变成了姜鹤的第二个房间,到处都散落着她的私人物品,别人最多摆着个水缸或者一袋水果的病床头,还有她放着的一个香薰小夜灯。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所有要找姜鹤的人知道她在这里,会轻车熟路地通过门外面长长的走廊,来到走廊的尽头,推开她的病房门。 反正顾西决就是这样。 这天大清早。 他推开门的时候,姜鹤正站在桌边指手画脚,等司机一脸懵逼地拿起一沓试卷往带来的纸箱一扔,她哎呀一声:“天啊!物理,那是!你不是,本科毕业?!文凭买来的?!” 说话还是颠三倒四。 习惯了的话,好像还能品出点可爱。 顾西决一边脱下羽绒服,一边走进房间,淡淡一句“我来吧”解救了一头是汗的司机大哥,后者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姜鹤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蹭过来。 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软趴趴的声音,她踮起脚想要亲吻他的唇角,被他偏了偏头躲过去。 踮起来的白皙脚跟落地。 她蹙眉,不解地望着他。 顾西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简单地说:“上火,感冒了,当心传染。” 说着他弯下腰,一本一本地将姜鹤堆在桌面上的文科教科书还有参考书选出来,扔进脚边的纸箱子里。 余光看见她转身晃到了床头,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他弯着腰,只能看见她像是浪花似的翻滚的白色睡衣裙的下摆,还有露在外面的一截白花花的小腿。 外面都下雪了,这人还穿成这样,顾西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中央空调温度,27°c,倒是挺暖和。 他停顿了下,这才不急不慢地收回了目光。 在他把一本地理解题集放进箱子时,原本离他远去的那个人又晃了回来……一个粉色的杯子出现在他鼻子底下,同时还有另外一个摊开的掌心,掌心躺着一枚药片。 “顾西决,”她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似的,趾高气昂地叫他的名字,“吃药。” 顾西决直起身,望着她,后者深褐色的瞳眸盯着他,缓缓蹙眉,然后伸手,捏着那颗药往他唇瓣里塞了塞。 指尖压在他的唇瓣上,恶意按了按。 等他打开牙关咬住,口腔呼出的略高温度让她愣了愣……她抬手摸了下他眼底的淤青:“怎么?” 黑眼圈那么严重? 她的指尖软得像是滩温水,扫过他的眼下。 少年目光微沉,心痒起来……都懒得问她从她那一堆自己吃的药里掏出来的什么东西看没看清楚就喂他吃,仰头直接吞了药片。 拿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到一边,然后掐着小姑娘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她发出一声惊呼,踢掉了拖鞋。 “让你别招惹我。” 白生生的脚丫蹬在他大腿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