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落地,不多时,黔竹便很快敲门入内。 微微拱手,他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黔竹,把这只鸟拿出去。”挥了挥手,墨白不耐烦的说着,显然心绪不佳,并不想捉弄这鸟儿。 “是,主子。”黔竹闻言,便点了点头。 于是,他上前,手下一动,便拎起那鸟笼子,打算带着七宝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墨白忽然又出声,吩咐道:“把它带出去后,你就进来。” 他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吩咐给黔竹。 黔竹闻言,脚步顿了顿,却是没有犹豫,便颔首出去。 片刻之间,他便又踏进了屋子,等到掩了门,他才抬眼看向墨白,示意道:“主子。” 墨白沉吟,淡淡道:“黔竹,通知下墨门在锦都的弟子,我要去一趟锦都。” “什么?”黔竹后退一步,错愕道:“主子不是要回墨门?为何又要去大景?” “还有一些事情,需得办了。”墨白不以为意,圣洁的脸容浮现一抹笑意,瞧着很是慈悲。 可他的话方出,黔竹心下便立即知道,他的所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脸色微微苍白,黔竹忽地下跪起来,低头道:“主子,您是要在苏子衿之前,杀了司天凌吗?” 虽是疑问的话,可黔竹问出来,俨然就是肯定。 他知道,墨白放不下苏子衿,可他没有想到,墨白竟是会变得这般义无反顾! 黔竹的问话,墨白却没有回答,他只淡淡笑着,眉宇之间显得很是高华。 然而,这样的沉默,却是让黔竹瞳孔一缩,眸底有惊骇之色浮现。 “主子,您疯了吗!”黔竹咬着牙,颤抖道:“难道您为了苏子衿,连命都不要了吗!” 墨白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在替苏子衿,帮司言改命。他原本已然有逆天的罪责,如今他要亲自动手,也就是意味着苏子衿即将背负的罪,他一并承担了去。 可若是他杀了司天凌,自行篡改了司言的命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墨白垂下眸子,凝眉道:“你不必多言。” “主子!”黔竹摇了摇头,抬眼不可置信的瞧着墨白,仿若丝毫不识得一般:“您这样做……值得么?” 他以为,像墨白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做那等子糊涂的事情,毕竟他素来不屑情爱,更不是会甘愿牺牲的人,至少在他看来,墨白应当借着这个机会杀了司言,顺带着趁虚而入,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抱得美人归。 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墨白这狡诈的人,竟是会成了这般模样……为爱沦亡,委实不像是墨白的作风啊! “值得?”墨白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黔竹,我从来不是什么慈悲的人,你是知道的。” 说着,他微微阖上眸子,抿唇道:“我只是……成全我自己罢了。” 他见不得苏子衿痛苦,看不得她难过,尤其是幻境之中,他心中所有的疼惜,直至今日,还蔓延在胸口。 所以,他选择了独自承担,选择了保全住她,至少要让她幸福……这样的牺牲,不是为了苏子衿,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的爱,他的沉沦,统统只是为了自己心安,从不为他人。 …… …… 凤年年的解药,苏子衿遣人送了过去,于是,在东篱的许多事情,也都暂时告一段落了。 第四日的时候,一行人整装待发,驾着马车离开了烟京。离开之前,楼宁玉站在城楼之上,携着钟离和其余一干大臣,亲自送行。 经过大半个月的舟车劳顿,苏子衿和司言等人,很快便抵达了大景,入了烟京。 烟京的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苏宁和沈芳菲一大早守在城郊附近,迎接着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也算是欢欢喜喜的入了府邸。 大致在战王府呆了一会儿,苏子衿和司言便回了长宁王府,好生安顿。 直到第二日,太后有懿旨下来,宣夫妻两人进宫。 不多时,苏子衿和司言便入了皇宫,见到了太后和昭帝。 彼时,昭帝正坐在一侧,神色依旧和蔼,而太后则是笑眯眯的招着手,示意苏子衿上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