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威胁的一句话落下,却是让司言眸光一顿。 不待司言回答,百里奚便随着轻衣很快离开了。 看着司言沉默的模样,青烟和青茗皆是心中酸涩,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招呼了其他人,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司言才伸出手,抚了抚苏子衿的额头,凤眸幽深一片,秀美的脸容写满了小心翼翼。 …… …… 那一头,钟离还抱着若水,两眼空洞的坐在床榻之上。 “相爷,”花影有些不忍心,便劝道:“相爷,若水姑娘如是瞧见相爷这般,一定要心疼的。” 这样的钟离,周身萦绕着死亡的气息,在那年若水失踪的时候,他见过。可如今,钟离亲眼见着若水咽气,亲眼瞧着她闭上眸子,了无生息。花影知道,这一次绝不同于从前。 至少从前钟离还可以自欺欺人,只当作若水是失踪了,不是死去了。 只是,花影的话落地,钟离却还是一动不动,他不知在想着什么,眼底没有丝毫的神采,黯淡的仿若几乎消亡。 “相爷!”深吸一口气,花影道:“难道你都不让若水姑娘好好下葬么?” 钟离的模样,俨然是想随着若水而去,看的花影着实心酸不已。 钟离闻言,却还是一动不动,他就好像整个人魂儿都在了一般,只嘴里低低念着什么,让人听不甚清楚。 “相爷!”花影攥紧拳头,声音徒然拔高了一些。 这一次,钟离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就见他不悦的皱起眉梢,低声斥道:“滚出去!” 花影垂下眸子:“相爷,属下……” “你要本相说第二遍?”钟离抬眼看向花影,眸底有杀意浮现。 心中一颤,花影便跪下身子,硬着头皮道:“相爷,属下不想看到相爷如此啊!要是若水姑娘知道,想来也是不愿相爷这般……” “若水没有死。”钟离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却极为冷静:“你打扰她睡觉了。” “相爷,您……”花影眸光一愣,立即便抬头看向钟离:“您……” 好半晌,花影都没有说出口。他想问钟离,相爷,您是不是和苏子衿一样,疯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忍不住咽了下去,不敢再提苏子衿的名字。 “你觉得本相疯了?”钟离笑起来,脸色很是冷漠:“你觉得本相错了?” “属下不敢!”花影身子一颤,脑袋立即低的更下了点。 钟离所说的‘错了’,其实是在说方才钟离刺激苏子衿的那些话,那些责备而诛心的话。这一点,花影自是明白。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说什么,毕竟这件事……钟离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花影心中的念头堪堪掀起,却见钟离忽然扯了扯嘴角,眼底一寸寸变凉:“我若是不责备她,又该责备谁呢?” 诚然他心中知道,苏子衿其实也是无辜,他知道苏子衿并没有什么错。甚至于……他知道这个女子承受了许多。 可他就是这样的自私,自私到当时清醒着想找到一个发泄口,他想让别人痛,仿佛这样就可以分担了他内心的痛意一般。 “若水当是会怪我罢?”摸了摸怀中女子变冷的脸颊,钟离痴痴的笑起来:“若水,我这样伤害你的容青,你难道不起来同我置气吗?” 她这样喜欢那女子,喜欢到当年愿意为了她承受死亡的恐惧,为何如今不能为了苏子衿,起来斥责他呢?便是打他、骂他,也是极好呵! 这样的钟离,有些病态的可怕,可落入花影的眼底,却是无比的心酸。 为了这个姑娘,他等了她三四年,如今堪堪获得一丝丝幸福,却又全然被摧毁了去……这世上,总归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称心如意。 就在花影心中叹息之际,有敲门声忽然传来,他转身看去,便见管事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禀报道:“相爷,这……这两位忽然闯进来,说……说是要……要为若水姑娘诊治……” 一提及若水,管事便不由打了个寒颤,尤其瞧着钟离还抱着若水,生怕如此会触怒钟离。 诊治? 钟离微微一愣,随即忽然便想起,先前司言说过已是找了药王谷的轻衣前来……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