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陶圣心的‘忏悔’之言,陶子健脸上的神色不由的便缓和了几分,尤其是陶圣心表明自己并没有怂恿魏半月,而只是在一旁不加阻拦,陶子健心中对她的怒意便又减了几分,大抵也是陶圣心素日里在他面前确实良善淑德,陶子健一时间便也不认为她真是那等子心怀叵测的女子。 这世上的男子大都是那般,属意的女子或者子女,总要是良善之辈,毕竟自古以来,女子当以贤德立世,故而,陶子健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所厌恶的模样,尤其是教导多年的嫡女。 “大姐,你别这么说,是然儿的错才是。”见陶圣心被魏氏点醒,陶子健的面色也有些缓和的样子,陶然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睛,显然有些失望。她确实是做着那般打算,只要陶圣心敢反驳,她就势必要将她对司言的欢喜表露出来,只要有一丝丝的苗头,届时父亲和祖父一定不会放任事情发展。 这样一来,陶圣心也就彻彻底底废了。 “然儿,与你无关。”这时,魏氏一脸‘慈爱’与心疼,缓缓道:“是圣心不长心眼,她是长姐,竟是还如此愚蠢,理该惩罚。” 说着,魏氏便又看向陶子健,只见她端庄温和的脸容上浮现一抹自责,道:“老爷,不仅圣心有错,妾身也是教女无方,如今圣心闯下如此大的祸端,妾身万死不辞啊!” “夫人何错之有?”一旁崔姨娘泪眼朦胧,只见她看向陶子健,依旧娇艳年轻的脸容楚楚可怜:“老爷,大小姐和二小姐姐妹情深,姐姐也是贤德温良,不妨就放过大小姐一次罢?左右这事主要也是魏小姐与长安郡主之间的争端,虽然现下大小姐名声被污,但到底大小姐也甚是无辜啊。” 崔姨娘的话一落地,魏氏冷厉的眸光便扫了一眼她。这贱人,到了这时候,竟是还敢挑拨惹怒老爷!她虽话里话外都含着体贴良善之意,可提及这件事只是魏半月和苏子衿之间的争端时,明摆着就是在暗示陶子健,陶圣心的伪善面具已然被苏子衿当场撕开,此时的陶圣心不止没有脱离于事件之外,而且惹恼了苏子衿、同时名声也变得极差。 果然,陶子健闻言,神色便又沉了几分,眼中的阴霾也愈发浓烈起来。不得不说,陶子健在大事上确实是个聪明人,可到了宅内女子这头,便又实在有些耳根子软,容易被蒙蔽,尤其崔姨娘是他疼宠了许多年的,一直将他的脾性拿捏到位,于是他便越发的对崔姨娘的手段毫不知情,否则崔姨娘也不会在地位低微的情况下,和魏氏在丞相府斗了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 “滚下去祠堂跪一夜,今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能出门!”陶子健眯了眯眼睛,阴鸷的眸光又落到魏氏身上,只听他冷冷道:“魏家那边,你自去想办法解决,包括外头的流言蜚语……你必须都摆平了!教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儿,你自己也好好反省反省吧!” 心下虽然恼怒陶圣心,但陶子健却不会怎么惩罚,因为这个他一直颇为看重的女儿,到底存着极大的用处,如今还不可让她毁了。 说着,陶子健长袖一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厅堂,他似乎丝毫不愿意再看见魏氏与陶圣心一般,甚至连她们的应声都没有听就消失在了厅堂。 看着陶子健离开,崔姨娘那楚楚可怜的脸容便徒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只见她抚了抚发髻上的玉钗,得意一笑:“我说姐姐啊,你怎么能够任由自个儿的女儿闹出这样大的事端呢?真是失策啊,失策!” 任由陶圣心在魏老太君的寿宴上出丑这一点,实在是让崔姨娘听了直摇头,这魏氏怎的如此愚蠢?即便是在自己的娘家,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罢?毕竟席间有无数的宾客盯着,等着看这一出闹剧,若是出一点儿的差池,她这唯独的依靠可也就毁了! “圣心,快起来。”魏氏心疼的扶起陶圣心,随即看向得意洋洋的崔姨娘,杏眸满是厉色:“滚下去!” 对于崔姨娘说的话,魏氏岂会不明白?可苏子衿确实是个狠角色,以至于那个时候她根本无力阻止,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若不是如此,魏老太君和汝南王等人又怎么会让事情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陶圣心被魏氏扶起后,陶然也缓缓起身,只见她拍了拍裙上的灰尘,有些嫌弃的皱起秀眉,道:“怎么,夫人和大姐姐输给了别人,就把脾气撒到我们母女身上了?有种去找苏子衿报仇啊?” 陶然当时是在场的,故而对于苏子衿的手段,她的心中很是明白。只是,无论如何,能够把她这个素日里高高在上的嫡姐拉下来,她便觉得无比畅快。 “陶然,你最好知道自己的地位和身份!”陶圣心冷冷的盯着陶然,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奇异的笑来:“你瞧司卫表哥那个模样?对苏子衿俨然是痴迷到了一定地步,而你呢?论模样比不上苏子衿,就是身份地位,你也不过是个姨娘的女儿,上不了台面的庶女!你以为你这样,表哥会喜欢你?恐怕连他府中侍妾的位置,他都不屑给你罢!” 这一次,陶圣心总算是真的与陶然撕破脸皮了,平日里她做事谨慎,便是陶然再如何有手段,也是无法找到机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