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知道么?”徐幼微反问。 “……” 徐幼微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仍然和缓:“大哥,终有一日,你也会娶妻成家,到时不妨想想,若是有人那样揣测你与妻子,并写出不堪入目的东西,你作何感想。又不妨想想,是不是只有你被泼了脏水,你的妻子又被人置于了怎样不堪的境地。 “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你怎么能那样做?怎么想的? “如果不是有十几年的兄妹情分,让我说,你已不是有辱斯文,分明是衣冠禽兽。 “你死不足惜。 “二叔教导出了你这样有辱门风的子嗣,责无旁贷。还想起复? “如今在家里安生些,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若不安生,我倒真的要恃宠而骄一回,寻死觅活地求太傅把你们关进诏狱。” 侍书、怡墨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一番话,其实是很戳人心窝子了,四夫人偏就用那么柔柔软软的语气说了出来——这本事,一般人可学不来。 徐检一张脸已涨得通红。 徐幼微从容起身,步调优雅地走向门外,“言尽于此。我与往死里埋汰我和夫君的人,日后无话可说。” “小五……”徐检站起身来,满脸羞惭。只是,徐幼微的身影已翩然离开。 走到垂花门,徐幼微步上石阶,有人唤道:“四婶。” 她脚步一滞。那语声,再熟悉不过。是孟文晖。 她缓缓转过身形。 孟文晖走到近前,躬身行礼,“见过四婶。” “免礼。”徐幼微神色漠然,“何事?”心里有火气才会说重话——她这会儿情绪恶劣,再对上这样一个让她憎恶的人,自然难以平和以对。 孟文晖很清楚地感觉到,她态度与平时有异。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认为他和母亲二叔一样,有意冤枉小叔? 应该是吧。 他连忙笑道:“我是来找太夫人,求她老人家借几名得力的人手给我。长房、二房、三房那边这几年的账目,要全盘清算。而且……”顿了顿,他有点儿窘,“我娘和三叔起了争执,三叔说要将内宅的账目一并彻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正在顺着观潮估算的情形发展。她颔首,“那你就快些过去吧。只是,太夫人答应与否,你都要体谅她老人家。”婆婆一定不会答应,这是必然的,至多是给孟文晖推荐几个人。 孟文晖立时眉眼含笑,“侄儿明白,四婶放心。”随后,等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进到垂花门,上了青帷小油车,才举步前行。 一面走,一面想着她的容颜,她格外动听的语声,心就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一念之差,便错失了她。永远的,错过了。 想得到,除非孟观潮暴毙。 . 当晚,孟观潮回到府中,如常和幼微带着林漪去请安,陪着母亲用饭之后,被母亲留下说体己话。 徐幼微带着林漪回了卿云斋。 孟观潮一面细细地品茶,一面反思,这一阵有没有惹母亲不悦的行径。 应该没有吧? 太夫人微笑道:“下午,常夫人、徐检去过卿云斋,前者,幼微好声好气地款待,后者则是在垂花门外的花厅见的。” “嗯。”孟观潮颔首,“您想说常洛犯糊涂和徐家的事儿?” “对。” 孟观潮笑一笑,“常洛那件事,不算什么。他就那样儿了,我约束着他一些,横竖不会在公务上继续犯糊涂。说白了,想当锦衣卫指挥的大有人在,锦衣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