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长房有件事情,要请您示下。” 别人立时相继告辞。 孟观潮吩咐侍书:“服侍着太夫人。” 侍书称是,即刻走到太夫人近前。 太夫人对观潮和幼微一笑,“回吧,早点儿歇息。” 两人行礼退出,回到卿云阁,在次间喝茶。 过了小半个时辰,侍书回来了。 孟观潮吩咐道:“说来听听。” 侍书将今晚太夫人房里的事娓娓道来。 在孟观潮听来,情形与下午在海桐书屋见闻大同小异,母亲的态度则与他一致,不管、不干涉,只是,到末了,孟文晖来了一出对双亲以死相逼的戏。 “……大少爷随身携带了匕首,抵着咽喉,不准大老爷大太太动,说自己总该有一件顺心的事儿,长辈若是不当场答应,他就刺穿咽喉。”侍书说,“他毕竟也曾习武,大老爷大太太都被吓呆了。” 夫妻两个俱是不动声色,不论此事背后隐藏着什么,那一出,真就是孟文晖办的事儿。 “到最后,大老爷大太太同意了那门亲事。” 孟观潮一笑,放下茶盏,转去洗漱歇下。 徐幼微回到寝室的时候,他正倚着床头看书,她怕打扰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他放下书,“跟你说些事情。” “好。”徐幼微就没躺下,而是在他身边,倚着床头。 他温声叮嘱她:“侍书、怡墨身手不错,是当初父亲给娘物色的人,很是伶俐。往后除了在宫里,不论去何处,都要带着她们两个。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得出,他对两名大丫鬟的资质、品行颇为认可,徐幼微却因此生出迟疑,“我是没了后顾之忧,娘那边呢?” “娘倒是真没白疼你。”他心生暖意,“放心,早就另寻了人手。” 徐幼微这才点头应下,继而话锋一转:“在府中,对另外三个房头的人,也要时时防范么?”这话题,她是有意提及。 “没错。”孟观潮缓声告诉她,“你也知道,娘是继室,我上头那三个兄长,是原配所生。 “我们四个,没有心慈手软之辈,也没有低头认命之人。 “如果我碌碌无为,早已死在他们手里。自我出人头地起,对他们也无一分仁慈。 “万一他们有翻身之日,大抵就是我生不如死之时。他们三个,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有才学有手段,有长久隐忍的耐力。” 言辞之冷静客观,在徐幼微预料之中。 谋算过人的权臣,对任何事的看法,都不会失了偏颇。 如果他在庙堂之上,只让人看到冷酷跋扈,那么,如今嚷着带兵清君侧的,绝不会只有西北。 而反过来想,正如他说的那样,他三个兄长并不是没有才学与手段。前世长房为了甩脱徐家,正是趁着他离京在外的机会,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摆了皇帝一道。 在当时,起码他们让皇帝当即相信,徐家是孟府的隐患,亦会影响到太傅,稍迟一些处置徐家,太傅便要有莫大的麻烦。所以,皇帝让他们完全如愿,只对嫁入孟府的她网开一面,留了条性命。 而如果她对于孟观潮只是不相干的人,他根本不会理会。那事情怎么想,站在他的位置,都没有出手的必要。残酷的事实。 “那么,”徐幼微侧头看住他,握住他右手的手指,轻声道,“情形这样恶劣,不可以分家各过么?我是说,设法让他们离开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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