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 “忘记叫你平身。起来吧,你脸色这样差——叫太医看过了么?”李言摸着怀里兔子油光水滑的毛皮,淡淡地问 谢别依言行礼起身,听到了皇帝的关怀,不禁又苦笑了一番。 他当然不太好。昨日先是肝疾骤作,好不容易安抚了群臣,却发现孟惟带了全部的宫卫去驰援李澜。 带着群臣躲避叛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素有恐血之疾,回想起昨日来都觉得胸中烦恶眩晕不已。此时听见皇帝的关切,却只是略微颔首,极恭谨地道:“臣无大碍,不敢劳陛下关怀。” “少时再叫黎平给你把把脉。”皇帝这样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纠缠,抱着兔子撸了会儿毛,忽然道:“子念,你觉得朕的澜儿如何?” 谢别闻言琢磨了一会儿,抬头看看皇帝,迟疑地问:“陛下可是要听真话?” 李言轻抚兔子毛皮的手指顿了顿,但很快说:“自然要听真话。” 谢别低下头,斟酌了片刻道:“太子殿下天资聪慧,颖捷过人。” 他说着都觉得唏嘘,他们这十几年来居然就一直把一个这么聪明的孩子当作是傻子,这才是真的傻的没边了。 皇帝摸了摸兔子,微微颔首。 谢别抿了抿唇,又道:“只是殿下一来赤子之心,童稚未脱,二来么…虽然已经将届弱冠之年,却连……蒙学都未读过罢?殿下监国这些日子,事急从权,臣亦来不及从头教起,殿下所习的便多是些经世致用之学……还有蒙学。” 李言沉默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李澜会变成这样,无疑都是他的过错。他的儿子聪明得坐在他身侧看他自言自语就能识字,却从未受过哪怕一天寻常孩子应当受到的教导。 都是他作的孽。 李澜再聪明再能干,也耐不住父亲从小把他当傻子养,心性上必然与寻常孩子别有殊异。监国许久竟未行差踏错已是不易……大字都没写过一页的孩子却要宵衣旰食操持国事,还要照顾一个失心疯的父亲。 李言想起李澜左手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都觉得心颤,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心口,对上谢别关切的眼神才又放下,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但不论过往如何,而今他既然一意要李澜将这个太子做下去,就不能放任李澜继续做他的小傻子。 皇帝低头轻柔地捏了捏怀中白兔的左耳,缓缓道:“子念,你我自幼订交,朕是最信重你不过的。澜儿是太子,此事不容更易,教授太子的事,朕属意你来做。你一定要拣选才德兼备之人在澜儿身边,切切莫负朕望。” 谢别恭敬地道:“臣领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