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但是李澜的理直气壮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异样,忍不住抬头去看,那双黑亮的眼睛澄澈得一如既往,说他天真无邪不谙世事,换个不知情的人来,肯定也不相信他有弑兄囚父夺位秉政的手腕。 谢别又低头去抚袖口,李澜差点用茶杯砸他:“别玩袖子啦,你倒是说正事……孤都要忙死了,小孟那里一大堆奏折,催命似的,都不知道父皇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这样苦……” “殿下从小就在陛**边长大,”谢别终于回过神来,闻言苦笑了一声:“你才知道做皇帝苦?那殿下到底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做这个皇帝。” 李澜眼神讶异地看向他,说:“看着就觉得父皇够辛苦的了,没想到做着更苦……早知道父皇这么辛苦……你既然也知道父皇辛苦,你就叫澜儿眼睁睁看着吗?朝臣们最喜欢在奏折上提忠孝,原来坐视父皇受这样的辛苦,才是忠孝吗?” 李澜说着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就是都不想着父皇好……一个都不是真心的。澜儿从小就想要父皇不这么辛苦,所以做皇帝再苦再累,我都能忍下来。” 谢别愣在那里。 李澜看了他一会儿,拎起茶杯,想想搁下了,看在孟惟的面子上换了支干净的毛笔丢他:“谢丞相,快回回神……别想你的心事了,你到底要和孤坦诚相见说什么?” 谢别叹了一口气,道:“臣信殿下,可陛下不信。这才是陛下的症结。” “澜儿不明白。”李澜歪着头,拿手撑着下巴:“谢丞相,澜儿不明白。父皇的症结……你是说,父皇不肯认澜儿,是因为父皇不相信澜儿吗?父皇为什么不相信澜儿……父皇有什么可不相信澜儿的?” 谢别再度欲言又止,到底是问不出口,只说:“陛下和殿下的家事,臣不想管……既然殿下政务繁忙,臣这便告退了。殿下自己想吧,想明白了,大抵就什么都有了。” 李澜忽然福至心灵,眼前一亮,倒又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只要明白了,父皇就又肯亲澜儿了么?” 谢别脚下一顿,倒吸凉气。 李澜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拉住他,道:“你说清楚,怎么才能让父皇肯亲我?” 谢别并指揉着额角,揉得额角通红,才缓过劲来。看了比自己高挑的年轻人一眼,轻哂道:“孟惟是早就知道,可他却不肯教你。” 李澜不买账,拽着他的袖子道:“谢丞相不要挑拨离间,你直说。小孟知不知道我不管,他没有信誓旦旦和孤讲过。” 谢别看着他,笑得稍稍真挚了些:“这样。殿下果然要听?” “你自己说了要开诚布公的。”李澜隐隐有了恼意:“诓骗监国太子难道不算欺君么?” 谢别点了点头,神色温和地道:“算的。但是殿下不该这样急躁,为人君者,怎么能将自己的弱点和所求摊开在臣下面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