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会儿,实在忍不住, 用力把他推开。 他把住她腰, 迷糊着问,“还没够呢?” 狗才没得够。 贺云舒略有点怨气, 道, “痛, 脚痛。” 声音没落,灯亮了,光刺得人眼睛痛。 贺云舒挡了一下眼睛, “你干嘛?” 方洲坐起来,揭开被子,将她脚掰过来看。半晌,皱着眉道,“叫你贪吃,纱布上全是血。” 她打个哈欠,“那能是我一个人贪得起来的吗?有人才奇怪,假模假样说不要,结果呢?” “我让你别动——” “那能不动吗?”贺云舒有点抱怨,“你太用力了。” 行吧,都是男人的错。 方洲有点心痛,碰了碰纱布边缘,试探着问,“要不要请几天假?手头的工作能分一些出去吗?同事们——” “明天去县医院换药吧。”贺云舒顾左右而言他,明显不想请假的意思。 他顿一下,“明天?这都几点了?外面多少人开始挣生活了?” 贺云舒觉得有点羞耻。 方洲起床,套了衣服,去洗漱。 贺云舒翻来覆去,手顶着肠胃,想起冰箱里还有些黄瓜和番茄。她套上家居服和拖鞋,艰难地挪去小厅开冰箱。 方洲却把冰箱门按上,道,“等着,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她笑,“随便吃点蔬菜水果就行。” 他问,“你平时就靠那个?” “简单方便快速又经济,当然——” 方洲很有些无法忍耐,想说要不然请个钟点工做饭,但看她一脸皮厚的样子,晓得自己说了也是多嘴而已。 他穿鞋子,再三交待,“先别吃那些冷东西,知道吗?” “那你快点。” 贺云舒等了方洲足有半个多小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 快要忍不住啃黄瓜条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拎着白粥,鸡蛋,豆浆,牛奶,单独打包的面条和浇头。 她先拿鸡蛋,盯着浇头问,“这是什么?” “面条糊了不好吃,单打包回来现煮。”方洲问,“你别吃鸡蛋,等着面条一起吧。” 贺云舒当然要吃面条,连汤带水,滋味鲜美,比吃下去烧心的鸡蛋好太多了。 方洲便去煮面,不一会儿端出来热腾腾的两碗,居然还撒了翠绿的小葱花,引得人食指大动。 她谗得不行,拖了碗过去,先喝汤,整个人立刻服帖了。 他看她那样,也跟着吃起来。 两个人,穿着随便,坐在简陋的房间里,吃着味道只能说还行的白面条,隔着热气看对方堕入红尘沾满欲、望的脸。 贺云舒忍不住想起以前,刚进方家的时候,事事小心,处处在意,空着手看工人做饭和打扫卫生也会手足无措。她总想做点什么来表现自己,结果处处显得尴尬别扭,那滋味恍若隔世。陷入绝望中后,一边渴望能和方洲无话不谈吗,一边又觉得永远都不可能。 谁能想到会,现在居然坐一起嗦面条了呢? 贺云舒忍不住笑了一下。 方洲伸手摸摸她的脸,说起今天的安排——吃完早饭,去县医院换药;换药回来,送她去办公室上班。 贺云舒以为他就该走了,不想人又说起海城的事来。 赵立夏一大早打了电话来道别,说要出国一段时间。不是度假,也不是旅游,是为了避翟智诚。那小王八蛋舍了平城的项目,拉着人和钱去海城,铺了一个大摊子。不想翟二早早张了巨口等着,很不客气地将他套进去。翟智诚现在钱也光了,人也散得差不多了,还带累了好些跟他一起干的人,满心邪火没处发。 她听着听着,将自己吃不下去的肉片放他碗里,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平城?” “我跟你说事,你这么不耐烦听?”他略有点不满。 不是不耐烦,是觉得没必要巨细靡遗。 方洲随口吃了肉,翻出app里收藏的房屋信息递给她看,“你选几套中意的房子,我现场去看,给你拍视频。” 这办法好,免了她的奔波。 贺云舒和方洲恢复身体关系后,生活确实变得不太一样了。 同事大姐显然将她那个帅气逼人的前夫广为宣传了一下,大家看她都不一样了。 大姐问她怎么不多休息,跟前夫聊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复婚,顺便关心一下为什么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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