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逸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口道:“我也想你,可现下还有许多奏折要……” “明天再批吧。”楚璇伸出手勾了一截他的袖角,轻轻摇晃着,娇声道:“天都黑了,咱们早些安置吧。” 她颊若桃花,艳眸带钩,妖妖调调地看向萧逸,檀口轻合,梨涡浅凹,甚是娇媚撩人。 萧逸看在眼里,明知道美人突然热情,必然事有蹊跷,但很是没出息地不想去追究缘由,就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下一回儿她再这么缠人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因而,他迅速把手里奏折扔开,毫不客气地把楚璇抱起来,进了碧绫纱帐。 这一夜着实处处透着古怪。 那花叶交碾,枝缠蔓绞之时,楚璇竟然羞答答地附在他耳边道:“那个……我来时喝过药了,所以不必担心,今夜可尽兴。” 萧逸只有这时脑子才会昏昏的,未有判断,只是依言随着性子来,等两人躺下睡了,好半天,他才猛然睁开眼,翻了个身,把楚璇捞到自己怀里,拔高声调道:“喝药?谁准你喝药的!那东西伤身体你不知道啊?” 楚璇累极了,合着眼恹恹道:“喝都喝了,你还废话什么,你不是也挺高兴的吗?” 萧逸只觉一口气梗在胸口,直把他气得眼冒金星,箍着楚璇絮絮叨叨地教训了她大半宿,最末低头一看,人家靠着他的臂膀,早沉沉睡过去了…… 这等美梦散于春末,没出两个月,御医就诊出楚璇又有了身孕。 萧逸先是傻愣住了,但静下心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璇有着身孕,还是最危险的前三个月,他不敢去闹她,只有去找他那专爱出馊主意的母后算账。 谁知他母后被他烦着了,一句话堵回来:“我让她怀孕的啊?我下的种啊?你好歹是个皇帝,怎么出了事就爱怪别人?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要不是好色成性,能有这档子事吗?” 萧逸被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灰溜溜地回了宣室殿。 虽然御医已跟他说过多遍,皇后的身子调理得很好,这一胎绝不会出现生太子时的凶险,只要别受惊,足月生产是定了的。可萧逸还是不放心,每日里盯着楚璇喝安胎药,盯着她的膳食,盯着她亥时入睡,晚半刻都不行。 这一胎确实比上一胎怀得轻松些,反应也不大,只是有些刁钻……时常过了子时,萧逸守在楚璇榻边批着奏折,便见她诈尸一样猛地坐起来,睡眼朦胧,懒散地掠了他一眼,然后嘴里冒出各种口味的吃食。 萧逸就得让高显仁去传膳,内侍就得去膳房,膳房就得忙活开,小半个宫闱的灯都得跟着亮起来,大家全都不用睡了。 且不光口味刁钻,性子也变得刁钻了许多。 新养成个毛病,隔三差五就得去宫外逛一逛,还得穿上她最好看的衣裳,花枝摇曳地坐锦蓬马车出去,要是萧逸敢跟她说一句“你是皇后,总抛头露面的不成体统”,她就躺在床榻上抚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直叫得萧逸心尖发颤,偃旗息鼓遂了她意不可。 幸亏这小狐狸不是个不讲道理,虽然华服盛装出行,但也知道避人,大多时候只是出去吹吹风,躲在马车里不出来,若是出来,也是戴着幂篱遮住脸,绝不让萧逸吃醋。 这一日出宫,楚璇便是戴幂篱下马车,她拉着萧逸横穿街巷,到了茶肆前,果然见那里摆着个皮影摊。 楚璇喜滋滋道:“大内官果然没有骗我,这皮影老板顺着通往西胡的商道游历了十多年,近日终于回来了。小舅舅,你快看,就是当年被我逼着改话本的那个老板。” 萧逸哪里能认得。 只是印象里那个老板是一头乌发,而如今已是星霜斑斑。 眨眼之间,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遥想那时候他被楚璇逼着带她来找老板改话本,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尘光辗转流逝,忽而十余年过去,那小狐狸果然没有孤独冻死在雪地里,而是被他捡了回来,还让她怀了个小狐狸崽。 想到这儿,萧逸不禁低头浅笑,将楚璇牢牢搂在怀里。 鼓点悠扬合韵,幕布后皮影粉墨登场,戏开始了。 “传闻在崇山峻岭的深处,有只小狐狸,住在一间小木屋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山峦深处荒无人烟,飞禽绝迹,小狐狸虽过着自给自足、自在潇洒的日子,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终于觉得孤单了,想走出去找个人陪伴。 小狐狸一路往北,终于遇见了愿意和她共度余生的狐狸,两人历尽艰难,战胜了无数险阻,终于搭了一间有阳光照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