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人的手,为什么这样冷呢?如是内里的人,室中应该是有取暖的小炉,不应有这现象。聂小蛮想:除非是两种情形,才会这样,第一种,是刚从外面进来,因为隔夜曾下过雪,天很冷。第二种,是患着神经衰弱与贫血的人,在寒冷的天,他的手足是永远不会暖热的。 关于以上的推想,得到一个结论:隔夜这卧室中,共计有两位贵客光顾,一位是屋内的,一位是外来的。清楚点说:第一只手是室内人,第二只冷得像鬼一样的手,是外客;并且,这位外客,也许是个贫血症的患者。 呵呵!里应外合,费那么大的事,目的安在?应得把这黑暗中的企图找出来才好。 想到这里,聂小蛮抬眼,在室内兜了一个圈子。他锐利的视线曾在一红一白两张脸上滞留了一小会儿。 时间费了不少,聂小蛮紧皱着眉头,负手踱步,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之中,还没有发表过半句高见,主人有些耐不住性了。 “请教聂大人,昨夜的事,是人呢?还是鬼呢?”主人李道宾,用这一个无聊而又幼稚的问句,打破了沉寂。 “哈!太离奇了,看来有些像鬼闹的状况呢。”聂小蛮带着讥讽的声气。 “果真是鬼,那一定永远找不上我。”主人显然不识相,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为什么?”聂小蛮抬起眼光来。 “我的脖子上,挂着祖传的宝物哩。”李道宾回答时,旁边有一个干咳的声音,似乎是提醒了一下,这是那位面色苍白的颜彬。 “呀!宝物!在脖子上——”聂小蛮的两眼,闪出一种光焰,反射在主人脸上。 一个新的意见,跃进了聂小蛮的脑门。听说隔夜主人与主妇,曾互换过睡的方向,而那黑暗中的手,又两次都是触摸在主妇的颈部,会不会那两只怪手本是要探索主人李道宾的颈子,而误触到主妇身上去的呢? 一道微光,在聂小蛮的脑中闪烁。 “那么,那是一件什么宝物呢?”这是聂小蛮进门以后第一次发出兴奋的声音。 “看起来是一件很平常而不值钱的东西,但我自小挂在身上,就一直不曾遇到过邪祟。”主人的语气,显得很郑重。 “能不能请教一下呢?”这问句里分明含有一种热烈的期望。 “大人有吩咐,自当遵从?那不过是一条砂金打成的龙,手工粗得很,不过这东西是能避邪的。” “龙!”这字眼又触动了聂小蛮脑中某一部分的贮藏。 一面说,李道宾已在解开他的衣纽,从他颈项里取下一条绝细的金链,这金链比一根双股的棉线粗不了多少,在这金链上绾着一个鹅黄色的网囊,不过二寸长,半寸宽。袋里想必就藏着那条神秘的小金龙了。主人取去这网囊显出了一种过分的郑重,他用两个指头,拈住了这金链的一端,姿势恰像一个顽童用棉线系住了一个甲虫,而又怕这甲虫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