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锋,她又不是个蠢的,怎么会听不出来? 被这样盯着,阮均衣顿了下,再眨眼时神色不动,笑得清朗:“自是愿意喝的。” 颇有名士风范,山崩于前而泰然自若。似乎那苦得叫人作呕的药只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他确实不怕苦。 前二十年里,就算再苦的药,他也喝过。 不过有这样让人陪着喝药的机会,阮均衣也是不会拒绝的。 他笑着,一脸岁月静好。 见他很配合,阮觅便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魏驿蔺,“你呢?” 这种情况下,魏驿蔺还能说什么? 他眨眨眼,乖顺得近乎温软。 “阮姑娘,我会好好喝药的。” …… 出门把药方交给侍卫,让他们去准备药材。 崔颜跟着她一同出来,看着她忙忙碌碌,时不时搭一把手。 忙到一半,阮觅却突然停下来,瞅着崔颜,皱起了眉。 半晌后,崔颜心中一动,那张清冷的脸上净是平静。 “大夫说我不用喝药。” “哦。” 得到答案,阮觅又转过头继续忙活。 崔颜也低头帮她整理身旁的书信,却不想,阮觅忽地问他:“要不要亲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停下处理信件的动作,似乎只是心血来潮随口问一句。 若是崔颜拒绝,她也不会再提这件事。 自然得如同喝水吃饭,毫不扭捏。 室内寂静。 崔颜手中的信封迟迟没有放下。 在阮觅那不带停歇的纸张摩擦声中,他才缓缓将信封放在左边信盒里。 动作也褪去僵滞,顺畅自然起来。 他继续像上一秒那般,展开信,看过后折好放在一旁。劳于案牍的同时,淡声道:“嗯。” 沉静非常。 阮觅正好将手上的事情做完,拍了拍手。 下一秒便毫无预兆地侧身,伸长了脖子亲了崔颜一口。 用力过猛,还发出了“吧唧”一声响。 那声响在室内回荡。 而崔颜唇上再次带上口水印。 阮觅余光瞥见那点水光,装作没看见,有点心虚地收回视线。她原本就打算单纯贴贴的,只是没有控制好力度,从贴贴变成了啃一口。 …… 算了。 她面无表情,继续干活。 在她身侧,崔颜慢慢伸手,屈起的指骨抵着唇,感受到了上面的水痕。 他蓦地感觉到些许热意。 黑色长衫在深秋有些单薄,于是外面又罩了一件阮觅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黑色大氅,将他裹得严实。 或许旁人觉得这颜色不好看,崔颜却不抗拒,老实披着。 此时鸦青色长发散落在大氅上,随着动作,几缕发丝滑落下去,在半空中晃荡。 …… 再说平湘士族。 很多事情有了人带头,就会出现第二个尝试的人。 在忍受了多日的痛苦纠结后,终于有人悄悄备好粮食,趁着夜色人少,偷偷送去了知州府。 阮觅这回没有亲自出门接待,而是让侍卫清点数量,随后又派人传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过去。 至于会理解成什么样子,就看听这话的人自己是怎么个理解法了。 那个士族也捐了一百五十石粮,听了阮觅的话后,欢天喜地的回去。 一副得了好处,占尽了便宜的模样。 这给其余士族造成的冲击暂且不提,就说之后几日,前来捐粮的士族那是越来越多了。 人人都说着好话,却再也没有见过阮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