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初醒,有些茫然。 若是不愿睁开眼,耳中听到的便是单调又舒心的雨打屋檐,花落地面的声音。 阮家种着几颗杏花树,具体是什么时候种的已经不可考究,不过看那模样便知有好些年头了。 生得极高,树冠都得仰着头看。 更别说那往四处伸展的枝桠,撑开一个粉白色的天地似的。 翠莺带着酥春与槐夏,撑着伞,拿着篮子去杏树下捡花瓣。 这雨一阵停,一阵歇。 早在阮觅还没醒的时候,外头便停歇了一阵。 掉落在地面的杏花尚未经过风雨折磨,带着还在枝头时的俏丽饱满。它们在地上待多久,立马被拾进了酥春的篮子。 捡完地面干净的杏花,又将细枝攀下来摘了一些。 三人才撑着伞回去。 …… 于是等阮觅从床上起身,才看到她们在摆弄那些花。 “这是干什么?” 阮觅凑过去看。 槐夏负责淘洗杏花,将里面的杂物挑出来。 另一边,酥春拿着袖珍秤,眯着眼盯紧上面的刻度。一会儿舀点珍珠粉上去,一会儿又倒一点芝兰粉。 倒是翠莺不见人影。 “您还没吃东西吧?”槐夏将杏花沥干水,擦了擦手,笑着说,“先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过来看也是一样的。” 话音方落,她便推着阮觅往外走。 在被槐夏盯着吃完东西后,阮觅才有些迷迷糊糊地被她再次带回方才的地方。 这会儿,酥春已经将杏花放进小巧的石舂里面,手中拿着石杵,一下一下的捣着。 粉白色的花瓣,被捣出来的汁水却是意料之外的浓艳。 “鳞京那些夫人啊,都爱用杏花捣泥敷脸。加上珍珠粉芝兰粉若干,还有些旁的东西,便能养肤。左右无事,便给您弄一些。” 酥春一边说,一边将旁边放着的珍珠粉倒进去。 杏花养肤的方子不是秘密,鳞京的人,几乎长到一定的年纪后都知晓几个。 故而也不存在什么随便捣鼓,浪费时间折腾皮肤的说法。 大可放心。 阮觅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样的手工制作场景,走过去瞅了好久。 见她没事干,酥春便将方才弄出来的一点杏花泥递过去。 “您还在睡的时候,翠莺姐姐便弄好了一些。说是等您吃好饭,再敷在脸上。” 翠莺的原话其实是拿这东西打发阮觅,免得她在这儿好奇心旺盛,搅得人不好做活。 话听着嫌弃,可里头溢满的宠溺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 阮觅自然是不知晓两人背着她说了些什么,她小心翼翼接过酥春递过来的东西,眼睛闪亮。 然后美滋滋地跑去洗净脸,躲回房间进行美容保养了。 一点点将盒子里灰白色的花泥抹在脸上,连脖子上都小心的蹭了些上去。 弄好后,阮觅顿时觉得自己精致得是整个鳞京最靓的崽了。 她挺胸抬头,顶着一连的花泥跑到酥春同槐夏面前转了一圈。 一路上,廊道的风都带上了杏花的清香。 阮觅绷着脸笑也不笑,生怕将脸上的花泥扯下来。 她的眼睛很亮,看着酥春与槐夏的目光热烈至极。 叫两人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槐夏往石舂里加了些白柯,旋即便察觉到盯着自己的目光又火热了几分。 好似她方才加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白柯,而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另一边,酥春细细地将捣出来的花泥放在小炉上烘烤。 也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那温度,几乎要比得上手下这炉子的温度。 她眨眨眼,总算明白为什么翠莺姐姐会说,不要让小姐来这儿待着了。 果然…… 摇摇头,有些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