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大概不用再对任何女子小心翼翼了。 踩着她一家人的鲜血往上爬,多好的回报。 骆笙只觉一股怒火直往上窜,要用尽全力才能压下这排山倒海的恨意。 忍字头上一把刀,原来前人早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手心处有疼痛传来,让她维持住冷静,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来找骆姑娘,是想请骆姑娘帮一个忙。”卫羌开了口。 骆笙牵了牵唇角,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帮忙?前些日子平南王世子来请我帮忙,没想到今日殿下又来请我帮忙,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卫羌下意识皱眉。 这样的语气,他可没听出几分尊重。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这般对他说话了。 他是太子,虽非父皇亲生,但是改了玉牒正儿八经过继到父皇名下的,从礼法上就是大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谁敢不给他面子? “太子要我帮什么忙?”骆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问道。 卫羌压下心头不快,温声道:“我想请骆姑娘帮的忙,与平南王世子一样。” “呃,殿下也想让我帮忙请神医?”骆笙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扬手晃了晃。 那只金镶七宝镯从皓腕最纤细处往下滑落。 她转动着镯子,嘴角噙笑:“当时平南王世子请我帮忙,给了这个镯子当谢礼。听说这镯子原有一对,另一只在殿下手里,殿下不如把另一只镯子给我吧。” 倘若因此把另一只金镶七宝镯得到手,她当然不介意帮这个男人一个小忙。 反正李神医再去几次,平南王也只能生不如死。 卫羌听得嘴角直抽。 什么叫另一只镯子在他手里?那只镯子是在玉娘那里。 “这个……恐怕不行。”卫羌斟酌着语气拒绝。 “那我恐怕帮不上忙。”骆笙拒绝得干脆利落。 卫羌因而一愣。 她就这么拒绝了? 她可有想过他的身份? 对面的少女眨了眨眼:“殿下该不会因为我帮不上忙,就要责罚我吧?” “怎么会——” 骆笙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呵呵道:“那就好。殿下您看,我也帮不上您的忙,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她端起了茶杯。 这是送客的意思。 卫羌心生恼火。 直接拒绝帮忙,还赶他走,他还没见过这般狂妄无知的女子。 骆笙垂眸喝茶,眼中盛着冷意。 她可不怕得罪太子。 皇上还不够老,太子已快而立之年。 哪怕是一对亲生父子,处在这个位置上,彼此间除了亲情也少不了猜忌。 何况还没有父子之情维系呢。 卫羌这个太子,注定要比别的太子当的更憋屈,更如履薄冰。 那些想着这是未来储君的人逢迎他,乃人之常情。 可她与卫羌之间注定了你死我活。 她不会坐视他得偿所愿披上那身龙袍,也就不必顾忌这是未来储君而委屈自己。 倘若卫羌坐上那个位子,只有一个结果:她死了。 把对方从储君之位拉下来,她就不需要怕将来;做不到,她就没有将来,不用怕了。 多么简单。 “骆姑娘,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东西——” “不,我就要那只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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