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将她拉起来,道:“有话说,别来这个。” 谢玉璋道:“臣妾失职,实在惶恐,特来请罪。” 李固皱眉道:“你失什么职?” 谢玉璋抬眼看他,许久,道:“臣妾身为皇后,遍寻了后宫,竟找不到胡月娥、肖梅娘和牛敏儿,实在感到惶恐。” 李固问:“她们是谁?” 谢玉璋错愕,失语片刻,才道:“便是陛下在三、四月间临幸的三个新人。” 紫宸殿里的空气忽然凝住。 谢玉璋凝视着李固。 明明,彤笔朱录,清清楚楚。明明,良辰都冒着危险,大胆暗示。 谢玉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期待,还希望李固能告诉她都是误会。 只现实总让希望破碎。 李固抿着唇沉默了许久,道:“她们三个,我来处置,你不要管。” 谢玉璋感到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她感到十分虚弱,无力。只心里又自嘲:你嫁的是皇帝啊,迟早都有这么一天,为何还有这么天真的期盼呢? 不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吗。 男人的喜欢,不过如此。 谢玉璋昂起了头:“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将后宫托付于我,后宫事是我的职责,我必得管。陛下却说什么‘不要我管’,也行,只陛下请先废了我这皇后,我自然什么都不管。” 李固抱住她,低声道:“你别闹,这个事我已经在处置了,我不想你插手。玉璋,你听话,好不好?” “我怎么听话?”谢玉璋眼泪流了下来,“我的丈夫与人苟合,我的陛下要剥夺我管理后宫的权力。你要我怎么听话?我来到你身边,以为妻子和皇后,我总有一条路可以走。可笑我还妄想兼顾,两全。你却将两条路都堵住,不让我走!” 谢玉璋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涟涟的模样李固从没见过。他凝视她,忽而迟疑地问:“玉璋,你、你是在嫉妒吗?” 谢玉璋咬牙道:“陛下竟觉得高兴?” “是,我很高兴。”李固盯着她的脸,“我从没见过你嫉妒。你明明不想我选秀,却在大婚第二日便提这个事。虽然世人都说女子不可妒,但我总不信,因我觉得但凡是人,总该会妒。你却从来没有表现过嫉妒吃醋的模样。” 谢玉璋咬牙:“你说的是,这本是人性。但我是皇后,吃醋、嫉妒这种情绪,于我有何用?我便是表现得嫉妒了,陛下便不去幸别人了吗?” 李固没法回答。 沉默许久,他道:“玉璋,我做我认为对的事。” “臣妾也是。”谢玉璋道:“所以,陛下要么把这三人给我,她们的位份赏赐,都该经过我的手,盖我的凤印才生效。要么,陛下废了我这后位,你的人,你的事,你的孩子,我都再也不过问。否则,臣妾既执着凤印,便不能容人轻视了这一枚印章。” “我没有轻视你,也没想剥夺你做皇后的权力。”李固道,“只这三人我不想你看见。你见她们做什么,徒惹你不开心。” 话说到这一步,李固还不肯松口,竟是坚持藏着那三人。 这是,又喜欢她嫉妒,又怕她嫉妒吗?竟是连贤后都不让她做。 谢玉璋大恨。 “放开我。”她道,“外面很多人,你让我走得体面些。” 紫宸殿确实不是夫妻吵架的地方。外面还有臣子等着接见。 李固犹豫道:“你从后殿走吧。” 谢玉璋愈发怒,挣脱了他的手,拭去了泪痕,拒绝道:“我堂堂皇后,正大光明于紫宸前殿觐见,如何能从后殿偷偷离去。我竟是个见不得人的吗?” 李固道:“玉璋!” 谢玉璋拂袖而去。 李固暴躁得踢翻了一个香炉。 他喝道:“良辰!” 良辰应声进来,躬身:“陛下。” 李固道:“去给我查,谁泄露了消息给皇后!” 良辰道:“是。” 但他并没有马上就奉命离去,他顿了顿,道:“不若与皇后解释清……” 李固道:“闭嘴!” 良辰垂下头,没再说话。 李固没想到,过了一个时辰不到,丹阳宫的人将他放在丹阳宫的惯用之物都送了过来。 谢玉璋的侍女头都不敢抬,道:“娘娘说,怕陛下在紫宸殿少了东西,多有不便,故令奴婢们送回来。” 李固的脸色沉似夜色。 他不说话,侍女们吓得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