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固也并未在这里停留,他牵着马带她继续走。 到底要去哪里,谢玉璋困惑。 然而李固只是一直给她牵着马,给她指前面的山,水边的石,脚边的花和忽然自草丛中窜过去的兔子。 他心情太好,不想张弓搭箭,饶了那兔子一命。 谢玉璋只愈来愈蹙着眉头。 李固牵着马在山谷里绕了一大圈,开始往回走。 “玉璋,”他说,“我盼着有这一天好多年了。” “只有我和你。” “我给你牵着马,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今天,终于遂了一次心。” 谢玉璋沉默半晌,终于道:“你说想遂一次心,指的是这个?” “是啊。”李固回头看她,他唇边还带着笑。 可李固随即怔住,因为谢玉璋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复杂极了。 两个人四目对视了片刻,谢玉璋移开了视线。 李固沉默了一息,终于反应了过来。 “谢玉璋!”他恼怒道,“你在想什么!” 谢玉璋铁嘴铜牙:“我想着让陛下给我牵马,不大合适,叫人看见不好,幸好这里没人。” 李固停下脚步,扯住缰绳抬头,盯着她质问:“你想岔了,却肯答应?” 谢玉璋恼羞成怒,几快要把马鞍上的宝石都抠掉了,道:“你当着那么多人面说想遂一次心,我能怎么办,你是皇帝啊!” 草原上,见惯了胡人男男女女钻帐子钻草丛,有时候只是跑个马,明明空旷无人的地方也能惊起一对赤果裸的野鸳鸯。李固那种姿态那种语气跟她说想“遂一次心”,实在不能怪谢玉璋想歪了。 皇权,是悬在她头上令她无法违抗的一把刀。就像她之前与他说的,她得靠讨好皇帝来活。 因此,刚才,她无法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绝他。 走这一大圈,表这许多情,全喂了狗!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 李固想起她先前垂着头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好”的模样,一时恼怒,一时心疼。 他气得不想说话,转过身扯着缰绳拉着马走。谢玉璋也绷着脸,两个人谁也不跟谁说话。 直到前面看到山口,还有影影绰绰的护卫们,李固的脚步忽然停下。 “你可以拒绝。”他说。 谢玉璋哼道:“我没那个胆拒绝皇帝。” “你可以的。以后,你可以拒绝皇帝。”李固转身看她,“因为皇帝就是我。” 谢玉璋看了他一会儿,别过头去,恼道:“赶紧回去,这么长时间,他们不定脑子里胡想些什么呢!” “他们敢。”李固翻身上马,道,“我宰了他们。” 谢玉璋恼怒道:“你看,皇帝想宰谁就宰谁,谁敢拒绝你。” 李固箍住她腰肢,道:“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皇帝命令我拒绝皇帝,真是可笑。”谢玉璋道,“那我现在就拒绝,把手拿开。” 她去掰他箍着她腰的手臂,那手臂硬如钢铁,怎么可能掰得动。她扭动两下,李固忽然收臂将她箍得更紧,低声道:“别乱动!” 青天白日的,又这许多人,李固本来根本没有那种心思,却被谢玉璋生生挑了起来。 夏日里衣衫薄,身体紧贴着,他身体的变化谢玉璋感受得清清楚楚。她甚是了解男人的身体,顿时便不敢动了。她扯着马鬃,只垂着头。 颈子雪一样白,细长优美。 欲火这东西,说窜起来就窜起来。 李固盯着谢玉璋的颈子。谢玉璋听到他的呼吸变得重了起来,益发不敢动,头垂得益发低。 后颈却忽然一痛!李固在她后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他将谢玉璋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不会动你,现在和以后,你都不用怕。” “只男人在这种事上,的确靠不住,你别勾引我。”他说,“我若动念,你可以拒绝我。” 谢玉璋吸口气,道:“我从没勾引过你。” 之前他强闯她上房那次不算,那是在骂他,不是在勾引他。 “你存在,”李固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便是勾引了。” 电流似的感觉在身体里窜开。谢玉璋咬住嘴唇,抠住马鞍,脚趾蜷起。 “我们快回去。”她说,“快点。” 李固热热的呼吸就在耳后颈间,过了片刻,才离她稍远了些。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