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们问起来,才知道哥哥们是因为前阵子得了好马,特地相约出来跑马。 李家人这些日子与人交往,用带来的凉州马做礼物。凉州骑兵名震天下,凉州马功不可没。珠玉宝石好得,好马可遇不可求。这些青年郎君们得了凉州马,早心痒得跟什么似的,今日里相约在城外跑了个痛快。 “说起来,我那匹乌骓马……好像也是凉州马?”谢玉璋忽然想起来。 这事五皇子记得清楚:“便是当年西北进献上来的,内里有两匹小马驹,给了你和安乐。” 那时候先太子还在,和现太子都分得了凉州马,五皇子小上几岁,没分到,耿耿于怀了很久。 李固便转头去看那些马。 谢玉璋告诉他:“是那匹四蹄踏雪的。” 李固看了几眼,转回头告诉她:“养得太好了。” 阿梅坐在谢玉璋身边,抚掌赞道:“是啊,那么漂亮。” 谢玉璋却对李固正色说:“你说的是。” 李固有些讶异谢玉璋听得懂他的意思。 那匹四蹄踏雪的乌骓马皮毛油滑光亮,肚儿圆肥,看起来似乎非常漂亮,的确京师贵人里的马大多养成这个样子。但也只是“看起来”漂亮而已,以李固相马的眼光,未免养得太好太奢逸了,真到战阵前怕要被别的马踏成肉泥。 李固也知道,养马人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贵人的马追求的还是个漂亮。 宝华公主又不必上战阵,大约也是如此,因此他说完,把后面半句“应该多跑跑”便含在舌尖上咽了回去,没多说。 谢玉璋却想,这位陛下从年轻时候就这样话少啊。 讷于言而敏于行——这是后来世人对李固的评价。 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记忆最深刻的竟还是那句“太瘦了”。 谢玉璋下意识地一只手圈住了另一只手腕,握了握。嗯,现在还没那么瘦。确实从漠北归来后,她身子一直病弱,没有年少时圆润的模样了。 有时候自己从镜子里看到,其实也觉得太瘦了。 可他要真嫌弃她,为什么最后在她弥留之际又会来屈尊降贵地亲自来看她? 若真喜欢她,为什么又那样嫌弃她?让她成为云京人的笑柄? 谢玉璋忍不住睃了李固一眼。 那一眼正正落到青年的眼里。 含嗔带怨,眼波幽幽。决不是此时的少女能有的情怀,也不是此时的青年能理解的。 李固一呆。 谢玉璋别过头去跟阿梅没话找话说。 仆从们端上洗净的鲜果,清凉的泉水。 小女郎、小郎君们叽叽喳喳地取了。年长的郎君们只笑吟吟地看着,差了几岁,行止间便很不一样了。 这其中最不一样的当然是李七郎和李十一郎。 阿梅悄悄跟谢玉璋咬耳朵:“那个李十一郎挺好看的,就是太黑了。”很是遗憾。 云京城流行面如冠玉,儒雅风流的美。李固常年在西北之地风吹雨打,肤色微深,不符合时下的流行审美。 谢玉璋想起后来云京人是如何追捧新帝这种肤色微深的健硕美,不由心下微哂。 正午日头毒,贵人们都躲在树荫下,仆从们奔前跑后,很快把猎物变成了盘中肉食。 有人道:“哎呀,这是宝华射中的那只兔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