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是嫡出,谢玉璋是嫡出却没了母亲,面对淑妃,他们两个人其实是天然的同盟。 太子叹息一声,答允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的。” 又道:“父皇最疼爱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谢玉璋点点头,换了话题:“哥哥,我们真的拿那些节度使没有办法吗?我看那李铭被父皇宣入京当面斥责,也一点不惧的样子。” 皇帝反而要作出安抚姿态,日日召了他入宫伴驾,以示恩宠。 太子恨恨道:“那李铭胆大妄为,真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他自家事理不清,日后必有内乱。” 这还真是将来会成真的预言。 谢玉璋问:“哥哥怎么知道以后事呢?” 太子冷笑:“你可知他有十二子,只有第四子是亲生,其余义子也就罢了,排行前三的三个,都是他李氏族亲,身份与旁人不同。父皇这次以诸子有功为由加了封赏,余人都封了五品、从五品的将军,唯有前三子,加封了四品衔。” 谢玉璋懂了。 皇帝故意将李铭前三个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地位抬高,压了他亲子一头。原来河西内乱的根源,自这时候已经埋下。 只是最后这一切,都做了李固的嫁衣裳。 “哥哥,北衙六军现在……究竟战力如何?”谢玉璋忍不住问。 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合称北衙六军,乃是天子亲卫。 太子诧异:“怎地关心起这个来了?” 谢玉璋说:“北军若是强悍,父皇也不用为节度使们忧心了吧?北军……可战吗?” 太子给谢玉璋的回答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你不懂。”他苦恼地说,“这里面门道大了。” 北衙六军虽是天子亲卫,也要有人来执掌。这巨大的利益,早就又由勋贵世家们瓜分得清清楚楚,皇帝纵然深知其弊,却是想动哪一块都难。 谢玉璋默然。 所以后来林修浦围城、黄允恭入京,六军形同虚设,皇城那么轻易就被攻破了。 她想到了福康和嘉佑两个小妹妹,感到心脏又在疼痛。 “我们且忍忍,眼前先把漠北汗国的事摆平,父皇才能腾出手来解决藩镇之弊。”太子说,“宝华,憋屈也就这几年,到时候就好了。” 谢玉璋听了这话,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背后发凉。 她知道,几年之后便是因为皇帝意欲削藩,终致节度使们反了。看似繁华强盛的大赵王朝,轰然垮塌。 “哥哥,藩镇之弊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的,哥哥务必要劝谏父皇,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谢玉璋急切地说。 她这么一说,太子才自觉失言,皇帝的打算怎么可以随意这样透露出去。他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些事可不能到外面乱说,你莫要多说,莫要多管。宝华,你听到没有?” 语气语调,到底还是将谢玉璋当作孩子看了。和亲的事或许与她自身相关,军国大事,怎容得她插口。 不过是个还为及笄的小姑娘而已。 谢玉璋颓然。 谢玉璋在东宫用了午膳,太子比她还匆忙,吃晚饭便先走了。谢玉璋辞了于氏,也回了自己的朝霞宫。 不料福春顶着大中午的太阳,晒得直流油,在朝霞宫外等她。 谢玉璋下了肩舆,诧异地问:“怎地又来了?可是有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