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场病却差点毁了他三万余年的根基。如夜好几次去看望他时,药君都摇着头说不中用了。 “药君的医术起死回生都可,不过一场风寒怎就医不了呢?”如夜蹙眉,桃花眸里化不开的沉重。 “他这病是心病,病因在哪里如夜君心里想必也清楚。可那人已不在了,也就寻不到可救他的良方了。”药君望了屋子一眼,提笔继续写药方:“如夜君可千万记着,别在他面前说漏嘴了,提到梵主的命格。否则,就是佛祖来也救不了他了。” “这……总有一天,是瞒不下去的。”如夜接过药方粗略一看,便递给身边的童子让他去府上库中去寻了:“除非他不在这九重天上待着。” “你们瞒着我什么?”丹房里响起他没有感情的声音。 “啧。”如夜闭眼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嘴。 药君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赶紧收拾了几味药材:“小仙只会熬药熬药,现在就去熬药。”溜之大吉。 “她的命格怎么了?”他扶着门框,瘦削得撑不起一件单袍的身子摇摇欲坠,青灰的唇咬得失了最后一丝血色:“你是逼我将你丢出府么?” “哎,别别别。”如夜君敲了敲额,摆手道:“我说,我说,只是你可要稳住心绪,莫再走了极境。” 他冷眼瞧着如夜。 如夜寻着和缓的词来说:“她是天定的富贵命,所以她世世投的胎皆是大富大贵之家。”顿了顿道:“这一点任司命也莫可奈何,可有命格天定自也有事在人为。天帝说她铸成大错贬下凡界是为了受罚,就让司命改了她后半生的命格。所以……” 如夜长叹道:“她前半生享尽荣华,但成年之后要历经人间六苦,受尽磨难而死。” 话刚落地,如夜深觉自己着实不该出门造这一趟的孽,想着赶紧派人把药君抓回来。 可清玄君听罢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他伫立不语,慢慢转身走回屋中。如夜在后面看着那道孤影,最终没有跟上去。他没有历过情伤,不知情之一字有多伤人,自己这好友是个冷清肠子,此次却要把命陪进去。他握扇沉思,良久扇一洒,笑笑摇了摇头。 出乎如夜君的意料,从他告之清玄君之后,清玄的身子竟一天天有了起色。 那夜九重天上的绯樱开得格外热烈,一片一片,若燃起满天的赤焰。他与如夜对饮树下,一朵朵的红樱飞舞如蝶,如夜自斟了杯道:“我以为你那时真不行了。” 他垂眸举袖将杯中酒饮尽:“我是曾想过随她一起去。” “啊?”如夜惊看他。 他的眼光落在火红的樱花上:“她独自一人去了那白雪尘世里,受苦受累受尽流连。她是个外表很坚强其实很软弱的姑娘,越坚强的外表不过是为了掩饰越软弱的内心。她一人先去,没有我随后,有谁替她去消磨那些恐惧呢?” “那你现在?”如夜生了几分警惕。 他又饮了一杯,笑了笑:“现在不想了。” 如夜偏头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没有特别后才略放心道:“梵主那样的女子确实世间罕见,但她既选择一人承担所有,自然是希望你好生地留在九重天上,你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桌上地上所有的酒坛空空如也。如夜被他府上寻来的桃仙接去,他独坐月下,双眸清光如许,盛放的花海摇曳落下,似将他淹没。 第二日,九重天上没了清玄君的踪影。一开始没有人发觉,毕竟他在府中养了甚久的病。日子久了,其他神仙渐渐开始纳罕,即便养病,天帝寿辰也该现一现身影才是。那段日子如夜恰巧被邀去大泽山踏青,回到九重天听闻了这个消息,立即马不停蹄奔赴清玄的府上。 府门前人烟寥寥,只有个小童腰间别着个袋子,弯着身捡地上的落花。 如夜君笑道:“方青,你不在你们家主子身边伺候着,在这学古人葬什么花?” 那小童捡着花,道:“仙君走了,临走前嘱咐要好生打理梵主种下的花。这株春樱是仙君的心头宝,其他人都走了,可我要留下来照看它。” “走了?”如夜满面惊色:“往哪里去了?” “仙君去找梵主了。” 凡间市集中,清玄君坐在茶肆里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目光越过街上的茫茫人流,在对面不自觉地逡巡着。他知道天大地大,她不会如此凑巧地和那日般重现在自己的眼前,可…… 茶水依旧漫过了杯沿,洒了一桌,对面没有任何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自嘲地笑笑,桌上水迹一瞬消失。 “哎,你这道士有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