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侯爷此刻的反应来看,他肯定也早就猜到老王妃病情不好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侯爷是最看重老王妃的,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对靖王府做出让步的。 可如今有了小夫人以后,他竟看不出侯爷对老王妃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了。 倘若老王妃真的出事,那维持靖王与侯爷的唯一枢纽也就此断掉,到时候侯爷与靖王的关系只怕会进一步恶化。 而侯爷这几年狠绝的处事形式,只怕到时候的事态会对他不利。 衍书几次欲言又止,却都看在季长澜淡漠的神情时顿住了。 直到临近房门前,季长澜才说了一句:“去和裴婴准备吧,妥当之后去东市等我。” 衍书担忧道:“可是侯爷您……” 沉沉暮色下,季长澜回过头来,轻悠悠转了转指间的墨玉扳指,微微敛眸看着他,神色淡淡的问:“我怎么了?” 漫不经心态度,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衍书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道了声“是”,便低头退下了。 屋里的乔玥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今天穿了身杏色对襟小袄,衣领上缀着一圈儿雪白的兔毛,配着她脑袋上高高的飞仙髻,倒真像个小兔子似的,穿的虽然暖和,却一点儿也不显厚重,反而多了些灵动可爱的气质。 一见他回来,她马上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发间的翠珠步摇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映那双杏眼里也亮满了星辰,仰头看着他道:“晚膳还没撤下去呢,侯爷先吃点儿东西吧。” “不用了。”季长澜从陈婆子手里接过斗篷披在乔玥身上,俯身帮她系着领口上的带子。 暖橘色的灯光照下,他线条精致的五官也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光,眼睫微抬时,不禁意间触上那双清凌如雪的眸子,乔玥心脏忽然一颤。 就好像有只小猫儿在她心口挠了一下,不轻不重,却弄得她有些心痒痒的。 ……就和今天上午偷偷亲他的感觉差不多。 乔玥眼睫颤了颤。有些心虚的垂下眸子,季长澜微微皱眉,伸手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问:“你怎么了?” “……” 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乔玥慌忙把手背在身后,像是个被班主任训话的孩子似的,挺直了胸脯道:“没、没有呀,我不是好好的么?” 季长澜视线落在她背在身后的小手上,乔玥眼睫一颤,忙又将手放了下来,那遮遮掩掩的样子,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看上去心虚极了。 季长澜眯了眯眸,修长的指尖轻轻在她耳垂上点了一下,酥.麻微凉的触感从耳垂传来,乔玥瞬间就像只炸了毛的兔子,慌不择路的要从他身前跑开,却被季长澜拎着衣领就拉了回来。 看着她瞬间涨红的面颊,季长澜轻扯着唇角意味不明的在她耳旁问:“嗯?这叫好好的?” 乔玥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慌忙捂住自己的耳垂,抬起一双水气润泽的杏眼儿瞧着他:“是你碰了我耳垂我才不好的。” 季长澜轻嗤一声,挑眉问她:“是么?” 乔玥“哼”了一声,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倒比方才笃定了许多。 季长澜忍不住用指尖戳了一下,看着她像河豚一样泄了气,忽然轻笑出声。他本想问她究竟在想什么,可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这会儿倒有些问不出口了。 这么小的脑袋瓜,估计也想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 季长澜弯了弯唇,没有再问,只是牵起她的手,道:“走吧。” * 大缙花灯一年一次,一般都在城东附近,乔玥和季长澜下马车时,大雪已经停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