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笨人,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知晓有一场博弈在暗地里展开了。 京城的天,变暗了。 消息上报朝堂之后,皇帝震怒,又是一番彻查,实际上跟之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出,只能尽力压下风言风语。 接下来的几天,温禅都在宫中,耐心的等待着有关钟国义的消息,他想着,若是钟国义还活着,肯定会找上门来。 原本钟家被抄一事尚未平息,紧接着革查府起火,而后又是那么多人的死亡,给京城里的百姓添了不少饭后话题。 当然,人吃饱了之后不能闲着,一闲下来总要说点什么,于是关于钟家的传闻纷纷扬扬,各式各样。 有人说钟家其实是恶神转世,谁若是伤害了钟家人,就会受到厄运的诅咒,不得好死。 也有人说革查府侍卫死亡一事,是钟文亭的鬼魂在作祟。 也有人说钟氏党羽按捺不住,要有动作了。 这些奇怪的传言被阿福说给温禅听后,换得了温禅的嗤之以鼻,“都把钟家人捧为神了,可见这些百姓果然是吃饱了撑的。” “那可不是,个个都说的有声有色,跟真的一样。”阿福附和道。 “由着他们去吧,反正他们也只能嘴上说说了。”温禅道。 至少在第一轮的博弈中,温禅胜了钟家一局。 连续一段时间的神经紧绷和明争暗斗,也让温禅有些疲惫,他在日光明媚的午后再次带着阿福和琴棋书画出宫游玩。 天越来越冷,温禅又在阿福的碎碎念下穿得十分厚实,还特地戴了一顶绣有金丝如意纹的棉帽,鲜艳的颜色披在身上,越发衬得脸庞精致。 这一日的京城相当热闹,因为有一批□□的商人进入了京城。 这种商人虽然是行商,但从没有固定的贩摊,一群人成群结伴在各地游走,看见别人想卖的东西,或是好玩意儿,都想办法收购,然后走到另一个地方买。 凡是在□□的商人中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普通的,是以听闻这队商人进了京城,好些百姓都急着跑去看。 当然,这种事在京城里,一般都是权贵或是富贵顶在前面,百姓基本没有出手买的机会。 行商的临时贩卖地在东湖桥西,那里并不是繁华地段,平日里的人没有玉扶街的多,然而此刻却聚集了大半个京城的人,且其中有些人的身份十分不凡。 阿福一把这消息打探来,温禅就待不住了,带着人往桥西去。 人也确实多,但是并不显乱,那些商贩很聪明的把围观人和买物人用围栏绳子隔开了,若想进到内圈,则需要拿出一串吊钱。 寻常百姓自然不会为了看个热闹花那么多钱,宁可站远点看。 温禅凑过去的时候,就见内圈之中,商贩摆了几张桌子,桌上放着不少琳琅闪闪的东西,有些看起来普通,但有些也看起来相当华丽,种类繁多。 他注意到几张桌子其中有一根木棍,棍身约莫一只手臂粗,八尺高,棍子的顶端不知挂了个什么玩意儿,用朱红色的绸布盖着,显得圆鼓鼓的。 这个东西跟别的不一样,所以显然更要稀贵一些。 “各位老板,十分感激你们能在百忙之中光临我们的寒酸小摊,若是有什么看上的,一口价,老板就可以直接带走。”其中有个皮肤黝黑的妇女开口。 或许是终年的□□,几个商人的肤色都是偏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是饱经风霜的皮肤。 这是一支很老练的队伍,知道该怎么应付各地的达官贵人,先抛出了一些玄乎的说法,“这桌上摆的东西我们从各地收来的,每一样都是独一无二,今日能摆在这里与各位大人们相见,即是缘分,若是那位大人看对眼了,看在这份缘的面上,也该将它带回家。” “我瞧着你桌上的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宝贝啊。”有一人道。 “我也没说这是宝贝,只不过每一样的东西都有其中的特殊价而已,所标的价码皆是有一个缘字。”有一个强壮的商人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琉璃蓝色的宝石,他微微举起,以巧妙的角度让阳光照射在宝石身上,显得闪闪发光。 宝石玲珑剔透,第一眼看上去着实十分漂亮,瞬间就让不少人眼红。 商人道,“这颗宝石的价码就是因缘而标的,若是有人能够猜中这颗宝石的价码,我就将宝石卖出手,若是不中,这说明现场各位大人,并没有它的有缘人。”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话语中多带有嘲笑。 “这意图也太明显了,还不是看谁叫的价钱高?宝石到底是多少银子,也就他的一句话决定的事,难不成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温禅听闻,颇是赞同的点点头。 商人的主要目的还是盈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