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岂敢。”钟文亭的神情掩得很快,弯腰拿起一支羽箭,神色温润,“殿下,臣子在射术上略通一二,若是殿下不嫌弃,臣子可说道说道。” “不必!”温禅相当自信的拒绝,“我觉得我的射术还是不错的,先前在宫中武夫子还夸过我深习其射箭精髓,只要保持练习,就能独步京城。” 钟文亭:“……” 说着,温禅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一般,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羽箭,不由分说的架在弓上,“我射个靶心给你看。” 钟文亭看着他拉弓的姿势,眼睛微微闭了闭。 温禅本就是打定主意装傻恶心他,也让他知难而退,是以拉弓时缩脖垮肩,样子有些滑稽。 就在他瞄着靶心时,忽而有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覆上来,同时一只红绸扎袖的手臂伸到跟前来,散发着暖意的手掌握住他的左手,另一只手掌按在后颈上,扭正他的姿势。 温禅身子猛地一僵,刚要挣扎,就听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离得极近,“体正肩直,是射箭的根本,宫里的那武夫子莫不是要被殿下气得快要死了才说出那样的话?” 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温禅完全没有听见梁宴北来时的动静,惊诧了一瞬,手上力道一松想要转身,却不想被他的手臂框住,右手也被握住,两股外来的力道引领着温禅。 炽热的鼻息打在耳畔,温禅呼吸一窒,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弓箭就脱了手,直直的飞出去,穿过数百米,猛地射中草靶——正中红心。 随后那股气息离开,温禅愣愣的转身,梁宴北已经站在两步之外。 这一箭引起不小的骚动,不少人又朝这里看。 梁宴北却恍若未见,对温禅道,“看,这一箭不就射中靶心了吗?” “你怎么来的?”温禅下意识问。 “自然是走着来的。”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然而温禅在他靠得那样近时,才察觉到人的存在,不免心惊了一下,梁宴北的气息隐藏的太好了。 不仅是温禅,就连钟文亭也是,此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温和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一见到梁宴北就本能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几乎捉不住的恐惧和恨意。 可梁宴北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对温禅道,“方才夫子对我说他已经没什么能教我的了,就让我自己休息,所以我就来找殿下了。” “你来找我作何?”温禅忽然想到还有钟文亭的存在,轻咳一声又露出略带轻佻的神色,“我正要给钟公子展示箭术呢。” 梁宴北这才看钟文亭一眼,轻轻挑眉,“钟公子难不成是想跟殿下学习箭术?” 他嘴角挑着笑,可精致的眸中却仿佛写满了不欢迎,钟文亭一对上他的目光,内心深处的噩梦蔓延,指尖颤抖起来。 “是臣子唐突了,臣子先行告退。”钟文亭走得几乎有些狼狈。 梁宴北却还不知自己把人吓跑了,转而对温禅道,“这个人果然贼眉鼠眼,比钟文晋还要胆小。” 温禅无奈道,“你何时来的?话听去了多少?” 哪知梁宴北一撇嘴,相当委屈,“是殿下自己跟他说得太投入,我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我。” “那你方才不是站在我身后吗?我后面又没长眼睛,哪里看得见你。”温禅道。 “我来的时候是站在那边的。”梁宴北辩驳道,还用手指了一下旁地,“后来才走到殿下后面。” 怎么越说越像是他的错了?温禅忙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真的太闲了?” “我可是来办正事的。”梁宴北道,“院长让我来带殿下去丈量尺寸,给殿下置办衣裳。” “院长?怎么我还没见过这个宁兴书院的院长?”温禅颇是纳闷,想着自己来了一天了,被安排进甲五堂之后再没动静,是不是也太轻视他了? “怎么没见过。”梁宴北弯腰捡起之前被温禅放在地上的橘子,一边剥一边道,“殿下不是晌午才见过吗?院长还送了殿下几个橘子。” 温禅看一眼橘子,意外道,“梁大人是这书院的院长?” “两三个月前才接手的,他平日忙朝堂之事,对这里管得并不多。” 看来圣上是真的着急提拔梁峻,这书院看似小小一座,并无太大用处,可实际上这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任何一人的身份都非同小可。 这里聚集的,就是京城下一代的血液。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温禅一开始就不相信他是单纯来读书的,这一方小小书院,教不了梁宴北任何东西。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早已进了军队,学习打仗战术,为成为一个大将军做准备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