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件奇怪事情,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重要事情,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这话让犹他颂香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重要事情你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阴沉着脸,问。 苏深雪想了想,除这件事,她的确没动过给犹他颂香打过电话的念头,她以为两人已经达成某种共识。 昨天犹他颂香也在电话说了,没必要为一些琐事纠缠不清。 但眼下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天很快就黑了。 “苏深雪!”“颂香。”不约而同开口,又不约而同顿住。 四目相对,四分尴尬三分疏离,剩下地说不清道不明。 抹了把脸,苏深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柔和:“来都来了,草我也锄好土也松了,只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犹他颂香无动于衷。 对了,他刚刚说在这里呆到深夜都没问题。 如何对付犹他家长子,她还算有点办法。 苏深雪拨了拨头发,带着一点点轻浮语气:“颂香,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很容易让我往别的地方想,比如,其实你一点也不排斥和我独自相处的时间,甚至于,你打从心里希望能把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延长下……” 那声“闭嘴”吓得树梢上打盹的鸟儿纷纷飞离枝头。 如那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洪水猛兽,犹他颂香从另外一个方向绕到摆放工具箱的位置。 外套一脱,打开工具箱,拿出植树工具,比划,丈量,得出植树最佳位置,再用脚试探土地松软程度,拿起铲子铲土。 犹他颂香参加过青训营植树活动,看来,从青训营学到的东西没丟。 这一幕看得苏深雪扬起嘴角,低低问:“他看起来还不错,对吧?” 犹他颂香铲土,苏深雪在检查智能浇水系统。 约五分钟后,犹他颂香完成了铲土,铲子一扔,定定站在一边。 苏深雪抱着及到她腰间位置的冬青栎,根茎连同氧化泡沫比了比,还欠了点。 “还得再挖十公分左右。”她和他说。 “我知道。” 嘴里说知道,人却是一动也不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很冷淡。 苏深雪也不晓得那些夫妻在离婚后是怎么相处的,但她现在无比赞同犹他颂香的话,不要为那些琐碎事情彼此纠缠。 从前多么的亲密无间;那么此刻就有多么的尴尬。 与其说尴尬,倒不如说不自在,曾经在耳畔说过的昵语,那夜夜的肢体纠缠,没用源头的泪水,那么多那么多的小心眼,伴随那纸离婚证书,变成此时此刻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苏深雪希望尽快结束这种相处模式。 按道理,她这是在指使人家干活,装模作样给他倒了杯热水。 递上的水被无视。 算了,他已经完成一半多的活,往深处理解的话,他已经完成了一种形式,苏深雪捡起铲子。 刚到手的铲子瞬间易手,犹他颂香抢走了她的铲子。 林中光线由浅转深,天很快就会暗下来,再耗下去冬青栎会缺失水分,它才刚满六十天。 手往犹他颂香面前递,冷声:“给我。” “苏深雪,不要把我当傻子耍。”犹他颂香也无丝毫客气,“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必须等到我,为什么让我干怎么奇怪事情的原因。” 原因……原因。 真累人。 “很快就到了植树节,你就把这事情理解为女王和首相一次秘密的爱心行动,成不?”胡说八道着。 这个说法加剧了犹他颂香的怒气,拿铲子的手一横,往湖畔方向:“需要我再强调一次吗?不要把我当成傻子耍。” “我没有。”眼睛紧盯那把铲子,苏深雪想快点结束这种磨人的相处模式,她现在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生理的,心理的。 “告诉我原因。” “你就别问,可以吗?” “别问是吧?” “嗯。” 就这样,苏深雪眼睁睁看着犹他颂香臂膀一个大幅度上扬,铲子往湖面方向,“扑通”一声,铲子在湖面激起阵阵涟漪,眨眼间消失不见。 脚一软,跌坐在地面。 就地坐在地面上,呆看着湖面。 不问原因就不可以吗?听我一次信我一次就不可以吗?老师,他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在心里反反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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