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孩子太瘦了,我很怀疑那副眼镜会把她的鼻梁累垮。” 给桑柔安排视力手术并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 苏深雪很早就知道,在情感世界里,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存多少心眼,你终将和它擦肩而过。 是夜,苏深雪接到犹他颂香的电话。 上次答应深夜去酒店见犹他颂香似乎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头。 这已经是第三次犹他颂香在这样的时间点把电话打到她手机里了,上次找的原因是首相先生周末晚上想找人聊天。 这次,犹他颂香连借口都不找了。 “深雪,要不要来我这里?” “不要。”一口回绝,前两次都够呛,更有,为什么都是她去他那里,为什么不是他来她这里。 “我已经让车去接你了,我也和克里斯蒂打了电话,这次你不需要扮成何晶晶。”犹他颂香说这话时语气一派惬意。 “不去。” “首相先生接下来一个礼拜都会在出差,得下周一才能见上首相夫人的面,首相先生想在出差前再回味一次首相夫人打破花瓶的声音。” 犹他颂香一番话下来,苏深雪脸色大躁。 自那个雨夜“打碎花瓶”就成为他们之间的另类语言。 这个混蛋。 “闭嘴。”低低说出。 “深雪。” “别叫我。” 隔着电波的那声“深雪”宛如秋日柔波,一缕一缕溜进她耳廓。 “深雪,我等你。” 没应答。 “我等你,嗯?” “嗯。”低低应答出,稍许,又觉得自己的应答太过轻易,顿脚,“下次,你休想。” 犹他颂香笑着挂断电话。 事实上,从他说要出差一个礼拜她就心动了,穿什么衣服去见他,头发是垂落在肩膀上,还是用发夹夹起。 换好衣服,弄好头发,折回两次照镜子。 第一次照镜有戴耳环,第二次折回把绿色耳环换成淡粉色,绿色于夜晚是不讨喜,戴好耳环,想了想,干脆绿色耳环不要,淡粉色鹅黄也不要。 不能太刻意,太刻意了非让犹他颂香得意不可。 瞧瞧他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点了头。 当然,下次不会这么容易了,下次他再打电话来,她肯定不会答应,除非他自己来找她。 是的,除非他自己送上门。 打定主意,提起裙摆,刚跨过寝室门线,手机又响了。 还是犹他颂香打来的电话。 这个混蛋,等不及了是不是,她也不过耽搁了点时间,就等不及了。 跨出寝室,回廊檐下挂着一轮满月。 满月时分,月光倾城,稀稀的薄雾环绕草坪建筑园林花园,美得让她扬起了嘴角。 脚踩在廊道上,何晶晶在回廊尽头等着她。 接起电话,心不在焉听。 廊道还没走完三分之一,苏深雪停下脚步,握手机的手垂下。 犹他颂香在电话告知了她,临时有事。 问他什么事情? 他回答她“深雪,晚安。” 她从电话彼端的那声“深雪,晚安”窥见了心虚。 是的,心虚。 这份心虚是因为他把人耍得团团转吗?可不可以解释成,他让准备睡觉的人换上出行衣服,折腾一番,结果却让人白忙一场。 可惜了这么美的夜色。 这么美的夜色,他要是在她身边就好了。 回廊尽头,苏深雪对何晶晶说,陪我到花园散步。 那一刻,苏深雪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何晶晶陪她散步时,犹他颂香在陪着另外一个人散步。 桑柔十八年来囤积的勇气在这晚似乎被消磨殆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隔着一条街是何塞路一号。 原本,她是在房间收拾行李的,天一亮,就会有人接她到戒毒中心,戒毒中心为封闭式,她需要在那里呆两个月。 怕吗?怕。 让桑柔最害怕地不是高强度的戒毒疗程,而是—— 一定会有那样的时刻,在封闭的空间里看着高墙,高墙里举目无亲,高墙外亦然没有亲人,那她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承受那种生理上的痛苦,她已经有钱了,而且她所拥有的金钱数目额度是从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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