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从他身上交汇,那是近乎高潮一般的懵懂悸动。 那件事以后,他再也没有拒绝过文珂这个好学生的念叨和跟随。 生来强大的alpha被保护了,于是才知道原来被保护是那样甜蜜的滋味。 他从此,违背天性一般地爱上了他的保护者。 “韩江阙……我今天生日。” 付小羽忽然站了起来,他个头在omega里很高挑修长,一身高订的衬衫和西裤裁剪合身,更显露出风采。 他继续道:“你的礼物我收到了,不过这个可不够,老规矩,你怎么也得陪我去pub跳一会儿吧,你也当散心了,怎么样?” “嗯。” 韩江阙了解付小羽的习惯,他从围绳上拿了毛巾,然后跳下了拳击台:“我去冲个澡,回头zeus见。” zeus是lm俱乐部隔壁的pub,他以前也偶尔会和付小羽过去喝一杯聊几句。 就在韩江阙快要走到电梯的时候,付小羽忽然在他背后轻声说道:“韩江阙,其实人这一生……也并不一定要只爱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声音太轻,韩江阙扭过头,露出了询问的表情:“你说什么?” “没事。”付小羽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回见。” …… 文珂盯着地板上那一块金色的光斑。 “我……”他踌躇着。 那一瞬间这个小小新家的客厅,仿佛也成了千军万马奔腾的战场。 面对自己真正的欲望,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许嘉乐就安静地凝视着他,既不催促,也不焦急。 终于—— “我想。” 文珂闭上眼睛,轻声说。 想和韩江阙在一起。 说出那两个字之后,所有的感情好像一下子决堤而出—— 他颤抖着问道:“我、可我现在……现在就要告诉他吗,我是不是、是不是再等等比较好?” “等什么?” 许嘉乐问道。 “我不知道。” 文珂整个脑子都乱了,他整个人像是在往上漂浮,感觉危险又焦急:“就等、等我状况好一点,安顿下来,或者找份工作……我……” “再等十年吗?不过也随便你。” 许嘉乐耸了耸肩,此时的他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28岁不年轻,38岁倒也不老,想什么时候谈恋爱就什么时候谈,反正都还是有失败得一塌糊涂的风险,总之别再对自己撒谎就好。” 他说到这里抽走了文珂手中的画纸,一看就忍不住眯起眼睛,“好丑啊,这个长颈鹿。韩江阙画的吗?” “是。”文珂脸有点红,慌忙抢了回来。 许嘉乐也没抢,他伸了个懒腰之后站了起来,就在离开之前,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觉得再等一等,你肯定不是最伤心的那个。” “为什么?” “有的派系心理咨询第一步就是要人画树。要我说,不只是树能说明问题,所有反复出现的画面元素其实都是人的心理投射。” “你仔细看看,两只长颈鹿都快有天空那么高了,长颈鹿是你啊——” 许嘉乐弯腰用手指点了点画纸:“文珂,韩江阙不只是爱你。” “他崇拜你。” 文珂顿时愣住了。 “还有这两幅画画的时间应该不一样吧,但是他在里面却永远只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模样,这说明他有一部分的内心,始终都没有长大过。” “他有的时候抱着你的脖子,有的时候在你的庇护下躲雨——为什么始终是这样的构图,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他依赖我……” 文珂颤颤地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他握着手里的画,像是握着一张通向韩江阙内心的地图,喃喃地反复道:“他需要我……韩江阙需要我保护他,需要我爱他。” 他说到这里,猛地抬起头:“许嘉乐,我要去找他。” 文珂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一腔孤勇,一念之间。 在旁人眼里,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次迟疑,一次决定。 可是在他心里,惊天动地、排山倒海。 爱情是一根悬在半空的绳子。 一端是胆怯,一端是勇气。 只有在这根绳子上摸索着徘徊过,才算真正见识过爱情迷人的模样。 长长久久站在旷野里的长颈鹿终于决定在今晚仓促狂奔—— 只是因为心爱的少年真的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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