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冷淡了。 范东来口中泛苦,这就是他的儿子,他放在心尖上的儿子却始终只听一个外人的,他心中一横,直接喝道:“薛乐天!” 乐天其实早醒了,故意装着在睡梦中的模样。 范宣听范东来大喝,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翻脸道:“你做什么那么大声,要吵醒哥哥了!” “阿宣,”乐天睁开了眼,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与范东来碰上,如冰柱一般刺人,他直接坐起了身,冷淡道,“范老爷有什么事吗?” 范东来不想说话,伸手对身后的散月挥了挥袖子。 散月真人向前一步,“薛郎君。” “这位大夫是要替阿宣诊脉?”乐天没有戳穿散月真人,只装作不知他的身份,慢悠悠道。 散月一捋山羊胡,面上似笑非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薛郎君是否已双亲不在?” 乐天勾唇轻笑,“是。” 散月轻叹了口气,“郎君八字孤硬,是个妨人的命格啊。” 乐天抬起眼,清亮的眼神直射到散月目光之中,令散月也微微一惊,这少年郎好凌厉的气势,乐天启唇缓缓道:“敢问这位大夫双亲可健在?” 散月被问的一噎,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双亲虽不在了,但却都是寿终正寝颐养天年,是善始善终的命。” “哦?”乐天目光幽深,“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父母是个不得好死的了?” 散月一直营造仙风道骨的形象,自然不肯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只回避道:“总非善终。” 范宣听不懂他们一来一回的话语,拉了薛乐天的袖子,小声道:“哥哥,他是不是要欺负你?”他本能地感受到他人对于薛乐天的敌意与好意,他的痴傻唯独在这方面机灵。 乐天回握了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范宣懂了,乖乖地不说话,靠在薛乐天的肩头。 “范老爷,你请这人来这儿说这些话,是觉得我妨了范宣的命吗?”乐天冷静道。 范宣听到有他的名字,急得要说话,被乐天重重地捏了手,于是只好忍了下去。 对于薛乐天,范东来从来就不算最喜欢,从一开始他就看不中薛乐天,是范宣哭着吵着非要留下薛乐天,他不得已才养着薛乐天。 范宣好了之后,他心中对所有人都是‘大赦天下’,对薛乐天也没了什么不快。 只是世事难料,终究他的第一眼目光却是不错的。 范东来沉默不语,是个默认的态度。 散月轻声道:“薛郎君,命数之事由不得你不信……” “范老爷,”乐天直接打断了散月的话,对范东来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尊夫人是枉死的吧?” 范东来神情一震,陡然脸色大变,一贯慈祥的面目也变得严厉起来,“你想说什么!” “若是我父母死得早,是我命数太硬克的,那么尊夫人早逝,该怪得谁呢?又是谁克了她呢?”乐天眼尾一挑,目光之中全是挑衅。 范东来万万没想到薛乐天一个寄人篱下的敢这样揭他的疮疤,一时心头急火攻心,竟是说不出话来。 “非也非也,”散月忙道,“范夫人仙去并非由谁克的,范夫人本就是天上的花神投世,来这一遭皆为三郎这仙童托生所用,三郎出世,她功德圆满自然离去了。” 散月的一番话令范东来的脸色好了不少。 安安静静玩薛乐天身上玉扣的范宣却忽然道:“那奶娘呢?” 散月险些被噎住,忙补充道:“三郎,奶娘乃是花神身边的侍婢,自然也要回去侍奉主人。” “是仙去还是枉死,你有什么证据?全凭你一张嘴吗?”乐天冷笑道,“凭什么我的生身父母不是生了我这仙童就功德圆满了?” 散月知道这时候该亮‘真功夫’了,于是道:“薛郎君既然不信,那三日之后我便开坛做法,请神来问,如何?” “随便。”乐天冷淡道。 散月望了一眼范东来,范东来因薛乐天说他夫人枉死之事,彻底厌恶上了薛乐天,冷着脸道:“全凭仙长吩咐。” 范东来甩袖离去,散月脚步翩然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