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范宣是不想放手。 范东来瞥眼看到两个孩子亲亲热热地攥着手,心想薛乐天有心气就有心气吧,横竖范家也不是没东西全填他的心气,只要范宣喜欢,他就算是把薛乐天捧上天又怎么样? 他就这一个孩子啊,他的三郎,在娘胎里受了毒,一出生就痴痴傻傻的,母亲也早早地离开了,那样的可怜……范东来今夜似乎尤为感慨,大约是看到范宣有了变化,更加地老泪纵横,他抬了酒杯,起身道:“诸位,今年都辛苦了,范某与诸位亲朋同饮此杯!” 座位上顿时热闹起来,范宣与薛乐天两人拉着手站起身,范宣手上端着一杯牛乳,他喝了一口再递给薛乐天。 ‘傻子’,薛乐天无声地作了个口型,还是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范宣依旧是笑,薛乐天叫他什么,他都高兴,他就怕薛乐天冷着一张脸背过身不理他。 开席了,歌舞弹唱还有戏班子,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范宣却是有点坐不住了,范东来一直用余光留意着范宣的情况,见他面色难看像是要恼,忙招了春元,“三郎累了,让薛乐天带他去小暖阁歇歇。” 春元悄无声息地过去,在薛乐天耳畔嘱咐了一番,薛乐天脸色一沉,还是起了身,范宣莫名其妙地跟着起了身,面上有些欢喜,“哥哥,回去了吗?” “去旁边歇歇。”薛乐天低声道。 范宣的面上浮现一点失望,不过还是乖乖地跟着薛乐天站起了身。 小暖阁在湖上的小花园里,范宣到了安静的地方,砰砰乱的心就好多了,与薛乐天坐在软榻上,捏着薛乐天的手玩,笑嘻嘻道:“哥哥,我的手指比你长。” 两人的掌心从下头开始慢慢贴紧,一直到手指,范宣的掌心比薛乐天的掌心大,手指也比薛乐天的手指长,乐天微微笑了,“嗯。” 范宣高兴了,拉起薛乐天的手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的,像小狗一样,收起了牙齿,就是为了表达亲热的意思。 薛乐天任由他啃了两口,才皱眉不耐道:“脏不脏?” “不脏呀,”范宣望着薛乐天雪白的手指,老实道,“哥哥哪都白。” 两人长久地在本真院一起生活,同吃同睡,范宣对薛乐天的喜爱是从头到脚的,他看到薛乐天哪里露了肌肤,高兴就啃两口,不管是手指还是脚趾,他都啃过,薛乐天骂了他好多回,范宣当时听着,转头就忘。 久而久之,薛乐天也懒得管他了,只当他是没心肝的小猫小狗。 “你幸亏是个傻子,”薛乐天小声道,戳了一下他的脸,“要不然就是个登徒子。” 新鲜词汇在范宣脑海里过了一回,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低头又要去咬薛乐天的手,薛乐天实在烦他,抽回手‘啪’地一下打了范宣的手。 他用力不重,轻快的一下,响声却是很大,范宣也没被打疼,嘻嘻笑了,还是舔着脸要抱薛乐天。 “三郎!”门外骤然传来一声轻喝,范宣与薛乐天都是吓了一跳,回过脸望去,却是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 身影从暗转明,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看上去顶多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样貌与范宣也有些相似,一身华贵的紫袍,贵气逼人。 范宣认识他,恹恹地道:“大哥。” 薛乐天明白了,这是范宣的堂哥范丹,于是起身道:“大郎。” 范丹拧着眉进来,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薛乐天,却是理也不理,上前抓了范宣的手,范宣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了手,惊的想往后缩,范丹见他手背微红,立即对薛乐天喝斥道:“你做什么打他!” 范丹对这个三弟从小就很喜欢爱护,范宣的娘怀着范宣时,范丹就送了许多好东西给范宣,天天盼着家里多个三郎。 可惜三郎一出世就傻了。 不仅傻,大了还怕人。 范丹心疼喜爱这个弟弟,一年也至多见一回,见范宣离了席,忙过来看他,却是正巧看见薛乐天在打范宣的手,一时怒不可遏,薛乐天是什么身份,一个破落户,就算范宣是傻了,也轮不到他来作践! 薛乐天强忍着不悦道:“我同他闹着玩。” 范丹不假思索道:“凭你也配!” 薛乐天虽打定主意在人前绝不流露对范宣一丝一毫的嫌弃,但他毕竟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加上范宣待他百依百顺,更是助长了他的脾气,当下也恼了,腾得起身道:“我不配,大郎一定配了,那你陪他玩吧!”说罢,甩袖要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