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轻笑:“你总是……想我所想。” “我们在这里久候而不战,士卒警惕必然有所下降,但营帐巡卫一日都不能松懈,尤其是天候不好,或有节庆宴席之时,最容易被偷袭。”燕思空挥退了阿力,给封野脱下了靴子。 封野半眯着眼睛看着燕思空,当燕思空要去解他的扣子时,他却一把抓住了燕思空的手,酒气氤氲的双眼里写着莫名的情绪。 燕思空道:“我去给你倒一杯解酒的茶吧,你许久没这么醉了。” 封野摇摇头,始终盯着燕思空:“你是否,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燕思空嘲弄一笑:“我非但不能,还越来越难揣测你。” “是吗。”封野深吸一口气,红晕的脸上满是酒气,“你从前,便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然后专挑我爱听的说,句句……句句说到我心上。” “……那是从前。”从前的封野有着少年的天真,那是从未被践踏过、掠夺过、灼烧过的单纯,他爱憎分明,他喜怒于色,他的心思很好猜,但经历了那样的大起大落,当俩人再相见时,从前的封野已经不在了。 封野嗤笑一声:“是啊,从前。” 燕思空抽回了手,起身去倒茶。 当他背对着封野倒茶时,突然就听着封野似乎小声嘟囔了一句。 燕思空浑身一震,慢慢扭了过脸去,刚刚……刚刚封野,是在叫他……空儿吗? 自他们重逢后,封野极少会叫他的名字,似乎连冲着他叫出“燕思空”这三个人,都是辱没了什么,更别提唤他的乳名,那是最最亲近之人才会唤的,自元卯死后,封野是这世上唯一叫他空儿的人。 那两个字,曾经流连于他身边,曾经缠绵于他耳畔,无数个日夜,当他们并肩而行时,吃酒赏月时,纵情山野时,甜腻亲昵时,那一声一声的“空儿”,是俩人至亲至爱的佐证,只有封野可以这么叫他。 可封野不再这么叫他,至少在清醒的时候,他知道为什么。 燕思空的手在发抖,直至温热的茶浇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如梦初醒,他竖起耳朵,殷殷期盼着,想要听得真切,封野却没有再开口,以至于他分不清方才封野是真的唤了他“空儿”,还是那旖旎的春风潜入帐内,拂过耳边,悄然留下的一丝残梦。 燕思空端着茶,走到了榻前,发现封野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畔,用眼神细细描绘着封野的脸,一遍又一遍,如果,如果封野能睁开眼睛,如果那双温润殷红的唇能再吐出“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