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不安地立在一边,她本科四年学了不少东西,可终究只是打了一个专业基础。 她虽然找出了这些数据,但是具体的计算方法还得导师指点,究竟能不能用,她并不确定。 周教授凝神看她搜集来的几组数据,顾新橙的指尖不经意地抠着《投资学》封面上那行微凸的字。 她低下头,恍然记起傅棠舟曾经饶有兴致地翻看过这本书。 当时顾新橙以为他对她的课程感兴趣,有点儿卖乖地问他:“是不是还挺难的?” 傅棠舟笑了笑,把书合上,语气淡淡:“工作又用不上。” 顾新橙不服气,问他:“怎么用不上了?” 傅棠舟只说:“我说我用不上,没说你。” 傅棠舟做的是风险投资,却说自己用不上《投资学》书本里的知识,也是蹊跷。 后来顾新橙才懂得,像傅棠舟这种高高在上的决策者,真不用把书本知识掌握得面面俱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下面的人都给他弄好了。 而顾新橙将来要是去工作,还得指望这些专业知识吃饭——没错,她就是“下面的人”。 忽地,桌子震动了一下,周教授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一边和人说话一边帮她在纸上写备注。 “哦,这样。” “没事没事,去吧。” “我找别的学生就成。” 周教授挂了电话,将手机搁回去。他瞥了一眼顾新橙,漫不经心地解释说:“我一助教,怀孕了,跟我请假。” 他慢悠悠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有些遗憾:“学术做得好好的,突然要回归家庭,可惜啊。有时候真不是导师不愿意带女学生,各种琐碎的事儿,不可控因素太多。” 顾新橙一时不懂周教授为何跟她说这些,只能默默跟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呀,趁年轻多做些正事儿,”周教授又问,“你本校保研了,是吧?” 顾新橙点点头。 周教授:“有中意的导师吗?” 顾新橙摇摇头,说:“学校说,要等入学再选导师。” 周教授露出温和的笑容,问她:“你看看我怎么样?” 方才他还抱怨女学生麻烦,这会儿竟问顾新橙愿不愿意选他当研究生导师,语气里颇有几分惜才之意。 顾新橙受宠若惊,忙说:“您要是愿意指导我,是我的荣幸。” 周教授说:“那就这么定了。” 周教授指导了顾新橙一上午,他给她讲得非常细致,从论文选题方向的调整到整个论文框架的搭建,都替她捋了一遍。 “好好写,争取拿个优秀毕业论文。”周教授说。 望着纸上条理清晰的思路图,顾新橙心底生出不少期待,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是。” 顾新橙收拾东西要走,周教授忽然叫住她,问:“你大四忙不忙?” 她答:“我要写论文和实习,应该不算忙。” 周教授:“你找的哪家实习?” 顾新橙:“还在看。” 其实她已经拿到了两个offer,其中一家信托公司跟她说,两周内决定要来给他们打电话就成,替她保留着位置。 只不过,顾新橙觉得她可以再看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你要是有空,周末来给我当助教,学院每个月发三千补助。”周教授说,“你平时帮我做做事儿,能学不少东西,不比你去实习差。过阵子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实习机会。” 顾新橙愣了下,她问:“我能当助教吗?” 没记错的话,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才有资格当助教。 这是个好差事,每年申请都抢破脑袋。 周教授:“我说你能你就能。” 顾新橙:“……” 感觉周教授比她自己对她还有信心。 事实上,周教授说的是给学院为企业高管举办的培训项目当助教。 这只是一个职业培训,对学员没有任何考核,所以真不需要助教有什么特别的资质。 教务科的人告诉顾新橙,学员来上课的时候,她在教室里待着就行,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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