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 靠山山有倒的时候,靠水水有涸的时候,只有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见招拆招,永立不败之地。 “阿爹,”她劝郁文,“您就听我这一次吧!什么事情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些人知道我们发现了这幅画的秘密,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会不会怀疑画是假的?我们总得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吧?就像鲁伯父,他若是知道这画里另有乾坤,他还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知道的。他的确是不知道这画里秘密的,可那些人放过他了吗?” 郁文和郁远都直愣愣地望着她,半天都没有说话。 郁棠却在父兄的目光中半点也没有退让,她站得笔直,任由他们打量,用这种态度来告诉他们,她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地改变,也想通过这件事让她的父兄放心,她长大了,能担事了。 良久,郁文严肃的目光中染上了丝丝的笑意。 他看了郁远一眼,突然道:“郁家,以后交给你们兄妹两个了。我和你爹都老了,怕事了,也跟不上这世道的变化了。” “阿爹!” “叔父!” 郁棠和郁远异口同声地道。 郁文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别以为我是在说丧气话,我这是在高兴。可见老祖宗的话还是说得有道理的。这人行不行,得看关键的时候能不能顶得住。你们都是关键的时候能顶得住事的孩子,我很放心。”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那就这么干!” 郁远和郁棠又忙异口同声地道:“您小点声!隔墙有耳!” 郁文哈哈大笑,笑了两声又戛然停下,小声地道:“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 郁棠和郁远再次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喜悦。郁棠甚至觉得,因为这件事,她和大堂兄的关系骤然间也变得亲密了很多。 郁远一面收拾那几幅画,一面打趣般地问郁棠:“你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 郁棠因为父兄的同心协力,脑子转得更快了,她道:“阿爹,关于舆图的事,我有个主意。” 郁文听着,来了兴趣,道:“你说说看!” 郁远也不急这一时了,重新在桌边坐了下来。 三个人就围着如豆的油灯说着话。 郁棠道:“阿爹,我觉得鲁伯父有些话说得还是挺对的。比如说,他父亲曾经做过左光宗左大人的幕僚,说不定,这画还真是左大人的。” 至于说是送的还是使其他手段得来的,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郁棠道:“所以我觉得,你若是打听舆图的事,最好去京城或是福建。” 郁文听着精神一振,道:“你是说……京城藏龙卧虎,有见识的人多;左大人是抗倭名将,福建那边旧部多?” “我甚至觉得去福建可能更有收获。”郁棠继续道,“除了左大人那里,鲁家是不可能拿到这幅画的。若是如此,左大人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舆图不见了,左大人在世的时候就应该有人追究才是。这件事如今才事发,肯定不是朝廷的人在追究……” 到时候肯定很危险! 可若是这个锅甩不掉呢? 他们必须早做准备。 郁文和郁远都知道她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 郁棠继续道:“这舆图上画着水,不是与河有关就是与海有关。至于到时候我们怎么说,我们反正要请钱师傅帮着临摹这幅画和这舆图,为何不索性做得干脆一些。原画我们留着,把临摹的当成鲁伯父的遗物。我们再把原画分成好几份,拿其中的一份悄悄地去问,就说我们无意间在整理鲁伯父遗物时发现的这幅图,请教那些人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大致画的是什么地方?不就行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以备不时之用。 “不错!”郁文击掌,“就这么办!先把画准备好,免得临时生变,我们措手不及。” “但您也别勉强。”郁棠叮嘱父亲,“这件事可大可小。保住性命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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