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化作轻烟流云,朝萧履掠来。 面对凤霄这样的高手,萧履即使有胜算,也不可能拿大到一手抓着崔不去,单手应战。 所以他自然而然松开人。 今夜势在必行的一战,因凤霄提前动手而发生了。 崔不去跌落在地,他肩骨尽碎,一边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 秦妙语知机过去,将人慢慢扶起,她轻手轻脚摸向对方伤势,想看看是否严重,结果却摸到一手血,不由倒抽口气。 “我怀里有伤药,治内外伤都有。”崔不去道,“一人一颗,你给关山海和明月他们送去。” 敢情这位左月使是久病成良医了,知道自己常常受伤,还随身带药。 秦妙语不敢耽搁,赶紧摸出药瓶,倒了一颗给崔不去服下。 “要不奴家去酒肆里头找点水给您?” “不必了。” 看着凤霄那张脸自称奴家,崔不去感觉肩膀更痛了,赶紧打发她去拿药给别人。 凤霄与萧履的战局才刚刚开始。 在旁人看来,两人的身影简直如同两道飘忽不定的飞影,时而在半空交手,时而又出现在酒肆屋顶。 以快打快,以力制力。 足尖过处,屋瓦片片碎裂绷开,轰然作响中,整片屋顶彻底坍塌。 围墙裂开,齑粉四散,与下面原本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酒肆一道化为废墟。 二人浑然不觉,他们从酒肆打到了桃花长街上,脚下青砖石寸寸裂开飞起,受彼此真气制衡,悬于半空未落,仿佛成为两人角力的道具,形成一道围墙,把崔不去等人隔绝在外。 但凤、萧二人的动作也忽然慢了下来。 就像笔墨肆意挥洒的千重江山延绵开去,线条在白纸上渐渐淡化,变作两块立于悬崖的危石。 累卵危石,咫尺之遥,相对而峙,稍有不慎便坠入万丈深渊。 凤霄的武功已经极高。 在将那两颗舍利子化为己用之后,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已臻真正的宗师境界。 但萧履不遑多让,非但没有半分弱势,反倒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犹有余力,深不可测。 明月和关山海的武功都不错,但以他们的眼力,竟看不出萧履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这样一个绝顶高手,竟不在武功上追求更高的境界,反倒一心想着谋朝篡位,这不能不令人感到滑稽。 但,江湖之中高手无数,多少强极一时之人,在寻求武道巅峰的路上折戟沉沙,身死魂消。谁又能说萧履的选择一定是错的? 人各有志罢了。 “他、萧履用了天池玉胆!”秦妙语盯着他看了半天,忍不住变色道。 明月闻言,也跟着变了脸色。 上回凤霄为了表明自己投靠云海十三楼的诚意,特地将天池玉胆从宫中取出,交给范耘作为投名状。 后来混乱之中,范耘忙着与人交手,那玉胆不知所踪,下落不明,如今看来,想必是落入萧履之手,又为他所用。 秦妙语在六工城时,曾占有过天池玉胆一段时日,那时她便偷偷利用玉胆练功,知道这玉胆的妙处所在,若非如此,以她原来的武功,今夜也不可能假扮凤霄,骗过敌人一时半刻。 天池玉胆能让一知半解的秦妙语内力突飞猛进,在萧履那里,自然能发挥更大的效用,说不定整块玉胆已经被他吸收殆尽了。 难怪萧履有如此自信。 以他今时今日之内力深厚,放眼江湖,再难逢敌手。 凤霄固然有舍利子之助,但他会是萧履的对手吗? 秦妙语不敢再说话了,她生怕凤霄听见,影响心神,与这样可怕的敌人交手,任何一个差池都足以影响成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