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她的心意倒是真的。 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连睡觉都把作案工具抱得紧紧的。 勾了勾唇角,雪姝蹲了下来,随后扯着宛贵人的被子诱导她转过身来,然后弯腰站起来从宛贵人手里将剪刀抽了出来。 到底是睡着了的,看起来虽然像是她将剪刀抓得死紧,但实际雪姝只轻轻一拿就从她手里把剪刀给拿出来了。 尖锐的刀尖在屋中微弱的烛光下泛着点点寒光,雪姝拿着它端详了一阵。 而后缓缓抬眸将视线定格在宛贵人那张微黄的脸上,握着剪刀的手渐渐收紧。 下一刻,她眸光一凝,示意莺歌掀开宛贵人身上的被子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把捂住宛贵人的嘴。 同时扬起拿剪刀的那只手朝宛贵人的心口处狠狠扎去! 在剪刀扎进皮肉的那一瞬间,宛贵人诈尸般睁开双眼。 强烈的窒息感与心口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陡然一僵,整张脸迅速憋得通红,细密的汗水不过瞬间便爬满了她的额头。 “唔……唔!” 她本能地一把抓住雪姝那只捂着她嘴的手,拼了命地使劲要将她这只手掰开好叫人进来。 可惜雪姝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一咬牙,握着剪刀的手就这么狠狠再次用劲。 “唔!” 宛贵人身子往上一挺,剧痛很快侵袭她的意识夺去她的力气,抓着的双手也在这时候松了。 然而她不甘心,颤抖着双手再次攀上雪姝的手,瞪大的双眼似是眼珠子都要挺出来了,鼓鼓的,仿佛下一刻她那眼珠就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样。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应该由她来了结,她怎么能……怎么能被这贱人先下手为强…… 雪姝紧紧压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毫不松懈。 她就这么俯视着宛贵人,将她眼中的不甘与愤恨看得一清二楚。 莫名的,在她看来,宛贵人越是这么不甘这么愤恨,她就越兴奋越来劲儿,浑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攥着剪刀的那只手往下,再往下,甚至连剪刀把儿都快没进去了。 屋里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鲜红的血浸透宛贵人身上雪白的中衣,很快就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染红了。 雪姝没有戴莺歌给她用来防伤的手套。 她就这么狠狠攥着剪刀把儿,任由那温热的血将她的手染红,然后再感受那些红色的液体很快变凉。 她俯视着宛贵人,感受着掌心下逐渐微弱的呼吸,笑着对上宛贵人不甘的眼,“如何?可是痛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宛贵人抓着她的手已经没了力气,她的眼前阵阵发黑,想喊出声,无奈竟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她艰难地抬起手,可惜还来不及碰到那捂着她嘴的手双臂就无力地垂下了。 也不知是憋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断了线的眼泪自她眼角滚落,滑落到那粉色的枕头上,恰好在那大片牡丹花上晕开大片。 她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愤恨,甚至可以说连一丝恨都看不到了。 能看到的,只剩无声的求饶。 雪姝低低笑出了声,掩去眼中的狠戾,面上天真无邪,然拿着剪刀的那只手却又用劲了。 “现在知道求饶了?”她笑说,“早干嘛去了?我就这么碍你眼么?还是你觉得,杀了我,他就能多看你一眼?为什么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呢?嗯?” 她好好生生地待在元姝苑,遵从奶嬷嬷的遗愿乖乖听话,不争不抢不吵不闹。 可就算这样,依旧有人看她不顺眼。 她得势也好不得势也罢,她的存在好像就是一个错误。 有件事,她谁都没有告诉,甚至连白茯都不知道。 十二岁那年遇上他的前一天,她曾想过就这么在宫里了结自己短暂的一生。 那日去听雨湖,实际就是她在找可以了结她性命的地方。 可偏偏那日,她遇上了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