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试中大放光彩的,只应一声是,其实她心里的确也有些紧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时候才感到母亲的老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时候自己的头颅就代表着职场第一张名片,今天这两三千的美发费用,就如同上的保险,买个心安,多少钱都不亏。 说是要由得她碰壁,到底做母亲的也还是疼她的,做完头发,曲妈妈带她去买衣服,曲琮主要起到模特作用,买什么款式,穿什么颜色,都由出钱的人做主。回到家搭配套装都花了几个钟点,曲妈妈这才满意去睡,曲琮坐在电脑桌前,又把华锦服务的几个公司资料大概看了看,关掉电脑转身看看自己的房间,慢慢吐出一口长气。 曲妈妈任教理科,在大学教授之外还开了有一间小公司,兼着给企业做顾问,收入颇丰,曲家的家庭条件是不差的,曲琮读研究生的时候刚搬了新居,大学城附近的联排别墅,三口人住五百多平米,曲琮一个人住八十多平米的小套房,居住空间无可挑剔,但整个房间从家具到床上的一个枕套,全都是曲妈妈的品味,哪有曲琮自己的一点痕迹?她想要在飘窗上放个懒人沙发都被否定,曲妈妈觉得烂泥一样的一滩大枕头太玷污自己的雅居,就像是曲琮也觉得这间房放眼望去,让人窒息。 如果继续去读博士,出来做个高校青教,一个月到手最多七八千——这还要在曲妈妈的大学里,什么时候能摆脱她的控制?结婚生子也不会有用,家里当然早给曲琮准备了婚房,由曲妈妈出钱,出钱的人肯定最大。 这件事当然不能和任何人说,只有曲琮自己心里知道,华锦是她重要一搏,她想要靠自己在这个一线城市买一套小房子,做诉讼律师不现实,赚到首付之前就会被逼结婚,进华锦做非诉,几乎是唯一一条路。 曲琮一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第二天六点半就起来了,曲妈妈——曲妈妈当然不会错过女儿第一天上班的日子!——载她到华锦办公室楼下,八点四十五分,一分钟不多一分钟不少,刚好提前十五分钟到达。 有时候,曲妈妈这种无处不在的极致掌控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此刻对时间的把握给曲琮增添不少自信,她从车上下来,抚一抚裙角,吐一口长气,回头看母亲一眼,抬头挺胸走进办公楼去,见她暗自崇拜近一年之久的元律师。 第2章 单身 昨天的生日蛋糕还摆在冰箱里,元律师今天一早起来心情就不太好——她的偏头痛又犯了。 都说偏头痛好发于青春期,而且有遗传性,元黛家里倒没这个先例,十几岁的时候也没这毛病,这是她三十五岁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出差受寒,感冒了一场,一同发了偏头痛,从那以后吹了冷风就有几率发作,但几率多少很难预测,什么风叫冷风也说不清,大概和所有父母辈含含糊糊的病根一样,不能凉了热了,不能累了,总之就是要养着。 上周刚去一趟欧洲,像元律师这个年纪,已不再把频繁出差视为福利,但也一样身不由己,就算是高级合伙人又怎么样,客户有需求,她没有理由不去。老外航空的温度又总调得反季节的低,商务舱的服务再到位气温也不好调节,她图省事,包放上行李舱就懒得打开找围巾裹头,让冷风吹了太阳穴,当时没感觉,现在偏头痛犯了就觉得是应在这次孟浪上。 一早从床上起来,捂着头缓了半天,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苦笑:怪道说人老了事多,人过了30岁,基本盘真是一天天在衰退——更恐怖的是这只是开始,听说40岁以后这种屁事会更多。 头一侧一跳一跳,抽动着疼,元黛翻一片止痛药,想吃又忍住了,她给司机打电话,让她上楼来等,别在地下停车场吸废气,“今天要晚点去所里,偏头痛又犯了。” “哎哟哟哟。”家政助理正好也买菜回来,她和司机都是四五十岁年纪,两个人在这样的时候很聊得来,“一定是上周去马德里,飞机上着凉了,你上上次去美国,回来也是一样的——飞机上冷!头脸要做好保暖。” “还有时差呀。” 元黛的司机张阿姨也跟了她五六年了,对家里很熟悉,赶紧拧一条热手巾出来,“热敷一下,好得多了。” “对,治病治本,你这个病冻出来的就要暖着治。”保姆给她按肩膀,“啊今天给你约个spa啊?还是盲人按摩?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