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蜷缩起来,像一只彷徨又无助的兽。 小娘子挎着包袱从主屋内出来,目不斜视,提裙上马车。 “驾,驾……”马车夫扬着鞭子赶马,车轮压在厚实干枯的落地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郎君,娘子走了。”路安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顾韫章僵硬的身体就像是霍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垮下来。 他慢吞吞的从书案后站起来,一眼就能看到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顾韫章伸手捂住自己的心,那里就像是被挖出了一个洞。 冷冽的风呼啸着往里灌,将他整个人都给贯穿了。 男人面前惨白,站立不稳的靠在窗前。 院子里的树皆落了叶,这人一去,原本宽敞的院子仿佛一下就冷清了。 “郎君,您是有苦衷的,您为什么不跟娘子说清楚呢?”路安看着唇色苍白的郎君,满脸心疼和焦虑。 顾韫章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感,声音嘶哑的开口,“路安,这世上谁没有苦衷?若是因为苦衷便原谅一个人,那对她该有多不公平。” 听到此话,站在顾韫章身旁的路安没忍住红了眼眶。他伸手使劲擦眼睛,擦的脸都红了,还是在呜呜的哭。 “好了,别哭了。”顾韫章话罢,转身走到书房内的竹塌旁,身姿踉跄的往上一躺。 他闭上眼,侧身埋进绸被里,听着外头簌簌的风声,那么静,那么冷。 …… “娘子,咱们去哪啊?”养娘坐在苏细身边,小心询问。 苏细早就想好了,她道:“回西巷。” “哎。” 马车辘辘往西巷去,路过集市的时候原本正常的车速陡然慢了下来。外头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马车夫焦急让路人让路的吆喝声。 苏细一抬头,看到车内三人看向自己的担忧眼神,红肿着眼笑道:“外头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养娘赶紧掀开帘子看了看,“好像是在卖丫鬟。” 素弯也红着眼,顺着养娘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道:“听说近几日边疆那边又不太平了,过来许多流民。” “是嘛。”苏细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她单手托腮靠在马车壁上,身旁的马车帘子随风抖动,能隐隐绰绰看到外头的场面。 只见那街角一处被开辟出来的台子上站了好几个身形瘦弱的小丫鬟。因着要卖钱,所以这些小丫鬟被收拾的还挺干净。 除了最后一个。 那最后一个小丫头被厚实的铁锁捆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皆是被打出来的痕迹,嘴里还堵上了东西。头发蓬乱,看不大清楚脸。 初冬的风较野,“哗啦”一阵吹过来,苏细看清楚了那小丫头的眼睛。 竟是碧绿色的!且凌厉凶狠的跟鹰一样。 虽只一眼,但不知为何,苏细心尖一颤。 人太多,马车被挤在人流里艰难前进,苏细想了想,抬手戴上帷帽,便要下去。 “娘子,下头那么乱,您下去做什么呀?”养娘将人拦住。 “我去瞧瞧热闹。” 听着苏细尚带哑意的小嗓子,养娘没有再阻止。她就怕自家娘子什么都不做,如今还有心思瞧热闹,那是最好了。 “我陪娘子一道下去。”养娘让素弯和唱星看好马车,便与苏细一道走了下去。 苏细径直走到台子前,盯着那小丫头看。 那卖丫鬟的人牙子看到苏细,立时解释,“娘子瞧中这个了?这个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