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妇人手笔。除了皇后那几个人,实在是没有旁人可想了。” 玲珑脑袋垂的更低,眼泪掉出来,“阿爷,儿没有用!” 她千万防备,没想到自己的长兄竟然还是受伤了。 “这个迟早的事。”苏远摇摇头,“这里头的争斗,原本就凶险万分,今日这一场,你兄长没事,也是得了你之前的提醒。何况这次闹开了,反而有益无害。” 这一招是皇后的昏招,而且绝对是瞒不住的。等闹开的时候,对于皇后就是雪上加霜。 “阿爷……”玲珑鼻子一抽,忍不住就是涕泪俱下。 苏远看她这样,叹气了好几回,他这么多年,见识过的风波不可计数,今日这桩对他来说,有惊无险,也不算什么。但看到女儿的眼泪,他还是有些慌。 “好了别哭,待会要是你阿娘看到,又要怪到你阿爷的头上。” 玲珑泪水原本止不住的,但听苏远这么一说,玲珑这才止泪水。 “其实,你兄长经点事也好。”苏远叹气,“以前我总觉得,这天下比我那时候,要太平点。打仗总归无用,还是读书好。可是现在看着,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长子那个温吞性子,是他养出来的。原本觉得太平盛世的,应当无所谓。可不过十几年,眼瞧着变乱又起,他经历过兵荒马乱的岁月,知道这个性情在乱世里想要保全全家,这个万万不行。 让他经历点事,也是一桩好事。 玲珑咬着后槽牙,“阿兄那几刀,绝对不能白挨了!” 元泓回来的路上就知道此事,到家的时候,玲珑并不在府里,说是回娘家照顾兄长了。他等到天都天都暗了,玲珑才回来。 玲珑一见到他,先是一愣,而后眼圈就红了。元泓快步走过去,把鼻头眼角全都红了的小妻子一把抱到怀里。 身上从沙场带回来的戾气,在见到她的时候,全都化作绕指柔。 他人在外面,洛阳的事他却全都知道。 他知道她从出生以来,受了最大的一次难。 玲珑在父母面前,在其他外人面前,都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到了元泓面前,她所有的坚强,顿时崩溃,露出其下最真实的柔软来。 什么端庄稳重,她原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自小被家里娇惯的骄横跋扈,就算是听话,也不过是人前装出来的而已。她的本性就是刁蛮任性,爱哭就哭,爱闹就闹。 肆意妄为到令人发指。 现在却也披上了伪装,只有见到元泓,才会把本性全部袒露出来。 她哭了又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抽抽噎噎,好不委屈。 元泓手掌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玲珑整个人在他怀中,“我都要吓死了,我倒是宁愿自己受这罪,也不想阿兄替我受这一遭。” 元泓不说话,他的手放在她的背后。 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亲人替她受罪。但对他来说,他宁可伤的是别人,死的是别人,也不愿意是她。 他就是这么自私冷酷,除去真正方巾心里的人,旁人或许会因为她的缘故,得了他几分青眼,但若是真要他选,那他还是自私想是旁人受伤或者没了性命。 这话是不能和她说的。 “没事了,我回来了,就一切都没事了。”元泓说着,打横把她抱起来。 这几日玲珑在外一直没有停过,元泓也是一路风霜,她靠在他的怀里,脸颊在他的胸口蹭着,元泓手臂圈住她,把她圈在怀里。 彼此都找到了自己的落脚地,玲珑呼吸深深浅浅,在她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把自己收拾过。 征战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就算是他,夏日里一个来月不沐浴也司空见惯。回家花了好一番功夫打扮,不过在外面风吹日晒,到底不如当年初遇时候那般好颜色。 玲珑过了好会起身,“我兄长不能白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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