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方侯爷为人绝不算高尚,那些纨绔子弟有的毛病,她有了个十成十。 “它并不如本侯想的那般聪明,资质平平,不好也不坏,不过被人训久了,不像狗,反而像是狼。” “可本侯仍然养着它,因为祖父,因为祖母,也因为那些艳羡嫉妒本侯的人。本侯虽然开了这个头,但是没有人敢学,本侯是长房嫡女,从小受尽娇宠,本侯能做的,别人就不行。” “后来本侯去了碧铜书院,狼就放在家中养着。有小半年,一次家中来信,阿姊委婉地在信中提了本侯养的狼已经死了,是病死的。” “养了那么多年,可本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居然不觉得很难受,”方溯道:“可能本来就是阴差阳错,三分炫耀,五分新鲜,还有二分置气。” “那么你呢,”方溯这才不紧不慢地问,“你是为了什么?” 月明一愣。 方溯仍笑着看她。 这是试探。 还是如此拙劣的试探。 “都不是。” “本侯觉得是新鲜,是置气,”方溯不管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本侯与你而言是并不新鲜,可从师徒变成……还是头一遭,至于置气,你还年少,少年意气,别人越不让你做什么,你越想做什么。本侯也是从你这么大过来的,你还算安稳,本侯这么大时闹得恨不得把家中房顶掀了。” 方溯说的入情入理,她艰难道:“不是新鲜,不是置气。” “不是置气?”方溯笑了,笑中好像有点讽刺,也好像是月明的错觉。 “难道你喜欢本侯,然后被本侯极力劝阻时,没有一种逆水行舟的感觉?”她毫不留情地划下一刀,“没有一种与天下为敌的感觉?” “这感觉少年时期品品还好,长大了就觉得可笑了,”方溯笑眯眯地说,难得如此和颜悦色。 “所以,你究竟是喜欢本侯,还是喜欢这种天下都不能理解,曲高和寡的感觉?” 她冷静地剖析着小徒弟的心理,像把利刃,且拿刀的人手很稳,一下去就能切中要害,鲜血淋漓。 我怎么喜欢她了呢?月明不无抱怨地想。 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她? 是这个冷酷无情,又冷静可怕的方侯爷。 “本侯可以直接告诉你,就算我们俩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笑着,酒气都扑到了月明的脸上,“你成了本侯所谓的枕边人,本侯也不会珍惜。思来想去,不如徒弟更好些。至少你是唯一一个,没人能取代你的地位,无论在侯府,还是在本侯心中。”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做侍妾,还是不要做侯爷?” 方溯很认真的问她,即使她的嘴角还带着没有消逝的笑意。 月明看着这个场景,无端觉得荒谬得可笑。 她从未想过能和方溯走到这一步,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后悔。 可能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在一切挑明之后,还是配不上她 “都不要。” 方溯瞳孔一缩,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方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月明握紧了她冰凉的手,道:“我都不要。我不要做你身边驯服孝顺的小侯爷,日后袭成你的爵位。也不要做你所谓的枕边人,那样毫无意义。” 如果真的要自荐枕席,她何必等到今天? 方溯喝醉了那么多次,对她也是毫不怀疑,她大可下药,任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能爬上方侯爷的床,为什么要如此殚精竭虑? “那你要什么?”方溯笑问。 “我求天长地久。” 方溯拉紧了月明的领口,近到呼吸可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