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事了。孩子们总是这么说,‘我真是恨极了。我要砍掉他的头!’孩子们在学校里这么说。关于那些他们特别讨厌的老师。” “你以为就只是这样吗?但是这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我还没有长大。” “是的,从某些方面来讲是这样。只要你能鼓起勇气,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如此可笑。就算是你恨她,又能怎样呢?你从家里离开了,你不需要跟她住在一起。” “为什么我不能住在自己家里?跟我自己的父亲?”诺玛说,“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最初是他抛弃我的母亲,而现在,他刚刚要回来跟我团聚,他就跟玛丽结婚了。我当然会恨她,她也恨我。我曾想过要杀了她,想过各种方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总是会有很享受的感觉。但是接着,她真的生病了……” 大卫有些不安地说: “你不是把自己当成巫女或是什么了吧?你是否做了拿针刺蜡制小人这类的事?” “啊,没有。那太傻了。我做的是真事,非常真实的。” “听我说,诺玛,你所说的真事是指什么?” “瓶子就在那儿,在我的抽屉里。是的,我打开了抽屉,发现了它。” “什么瓶子?” “猛龙牌除草剂,专业除草。瓶子的标签上这么写着。药液装在深绿色的瓶子里,你可以拿它喷洒在物品上。标签上还写着小心,有毒。” “是你买的吗?或者你只是发现了它?” “我不知道我从哪里弄来的,但是它就在那儿,在我的抽屉里,还剩下半瓶。” “那么你,你,只想起来——” “是的。”诺玛说。“是的……”她的声音很模糊,有点像是在梦呓。“是的……我想那一刻我失忆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大卫,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诺玛,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这么想的,你编造了这一切,你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是她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们说他们也弄不清楚。接着他们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所以就让她回家了,接着她就再次生病,我有点开始怕了。我的父亲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接着医生来到我家,跟我父亲关上书房门说悄悄话。我跑到屋外,攀上窗口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一起计划着要把我送往某个地方关起来!一个我在那里能接受‘一系列治疗’的地方或是其他什么的。你懂的,他们以为我疯了,我感到害怕极了……因为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做了那样的事。” “你是因为这个才逃走的吗?” “不是的,那是之后的事了。” “告诉我。” “我不想再说这个了。” “你迟早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哪儿啊!” “我不会的!我恨他们。我恨我的父亲和恨玛丽一样。我希望他们都死了。我希望他们双双暴毙。接着,接着我想我会再次快活起来。” “不要这么激动!听我说,诺玛——”他突然有些尴尬地说,“我不太喜欢结婚那一套……我的意思是我不认为我会做那一类的事……反正这几年是不会的。人们总是不愿意束缚自己,但是我想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你懂的,我是指结婚。去公证处或是什么地方。你就说你自己已经过了二十一岁。把你的头发卷起来,盛装出席什么的,让你自己看上去老成一点。一旦我们结了婚,你父亲就不能那么做!他就不能把你弄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去。他对此无能为力。” “我恨他。” “你似乎讨厌每一个人。” “只有我父亲和玛丽。” “嗯,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再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看看他都对我母亲做了些什么。”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是的。那时我只是个孩子,但是我都记得。他跑了,遗弃了我们。只是圣诞节给我送个礼物,但是他自己不会亲自回来。要不是他之后回来了,我就是在大街上遇到他,也认不出他。他那时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想他也想把我母亲关起来。后来她一发病,就被人送走了。我不知道是送往哪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有时候我想……我想,大卫,我以为你明白的,我的脑子有些问题,有朝一日我或许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就像那把刀。” “什么刀?” “没什么,就是把刀。” “噢,你能告诉我你说的是什么吗?” “我想那上面有血迹,它藏在……我的长筒袜下面。”“你能记起自己曾在那儿藏过一把刀吗?” “好像有印象。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否用过它。我不记得那天我在哪里……那晚有整整一个小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去了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 “嘘!”当女侍应生走过他们桌旁的时候,他喝止住了她。“你会好起来的。我会照料你。让我们再吃点什么吧。”他拿起菜单,高声对女侍应生说:“两片吐司加焗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