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它。我宁愿把钱留给我在新西兰的姨妈。” “不管怎么样,把钱留给你的父亲也没什么用处。我觉得他在这个世上也活不久了。” 玛丽已经听多了霍普金斯护士这样的说法了,所以没觉得意外。 “我不记得姨妈的地址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觉得这不要紧,”霍普金斯护士说,“你知道她的教名吗?” “玛丽。玛丽·莱利。” “这就行了。写下你把一切都留给玛丽·莱利,梅登斯福德亨特伯里庄园已故伊丽莎杰拉德的妹妹。” 玛丽俯身在表格上认真地填写。当她写完时,突然打了个寒战。一个黑影挡在了她和太阳之间。她抬头看到埃莉诺·卡莱尔站在窗外往里望。 埃莉诺说:“你们在忙什么呢?” 霍普金斯护士笑着说:“她在立遗嘱。” “立遗嘱?”埃莉诺突然笑了,笑得很古怪,简直有点歇斯底里。 她说:“这么说你在立遗嘱,玛丽。有趣,真是有趣。” 她笑个不停,转过身去,沿着街道快步走去。 霍普金斯护士瞪大了眼睛。 “你看到没有?她是怎么啦?” 5 埃莉诺还在笑,她没走几步,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洛德医生直直地盯着她,眉头紧蹙。他不客气地问:“你在笑什么?” 埃莉诺说:“我,我不知道。” 彼得·洛德说:“这算什么答案!” 埃莉诺脸红了。她说:“我想我一定是神经紧张或什么的。我刚才朝地区护士的小屋里看了一眼,玛丽·杰拉德正在写她的遗嘱。这让我发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洛德唐突地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埃莉诺说:“我在冒傻气,我说过了,有点儿神经紧张。” 彼得·洛德说:“我给你开点奎宁水。” 埃莉诺尖刻地说:“有什么用!” 他讨好地冲她一笑。“没什么用,我同意。但是当别人不想告诉你他们的烦恼时,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埃莉诺说:“我没有什么烦恼。” 彼得·洛德冷静地说:“你有相当多的烦恼。” 埃莉诺说:“我想是压力太大了吧。” 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压力。不过,我要问的不是这事。”他顿了顿。“你,你会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吗?” “我明天就走了。” “你不打算住在这儿?” 埃莉诺摇摇头。“不,从来没想过。我想……我想,如果能卖个好价钱,我打算卖了这个地方。” 洛德医生干脆地说:“我明白了。” 埃莉诺说:“我必须回家了。” 她坚定地伸出手。彼得·洛德抓住她的手握着。他郑重其事地说:“卡莱尔小姐,请你告诉我,刚才你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她迅速挣脱了他的手。“我心里应该想什么?”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他的脸色很严肃,有点不高兴。 埃莉诺不耐烦地说:“我只是觉得好笑,就这么回事!” “玛丽·杰拉德立遗嘱好笑吗?为什么呢?立遗嘱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省了不少麻烦。当然,有时候,也能制造麻烦!” 埃莉诺不耐烦地说:“当然了,每个人都应该立遗嘱。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德医生说:“韦尔曼夫人应该立份遗嘱。” 埃莉诺深有感触地说:“是的,确实如此。” 她的脸上一片绯红。 洛德医生出人意料地说:“那你呢?” “我?” “是的,你刚才说每个人都应该立遗嘱!你有没有?” 埃莉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她笑了起来。“多么奇怪!”她说。“不,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就像劳拉姑姑一样。你知道吗,洛德医生,我回家要马上写信给塞登先生办这事。” 彼得·洛德说:“非常明智。” 6 在书房里,埃莉诺刚刚写完了一封信: 尊敬的塞登先生, 你能帮我起草一份遗嘱吗?非常简单的遗嘱。我想把一切留给罗德里克·韦尔曼。 此致, 埃莉诺·卡莱尔 她看了一下时钟。邮差应该几分钟后就到。 她打开写字台的抽屉,然后想起自己那天早上已经用完了最后一张邮票。 她十分肯定卧室里还有一些邮票。 她上楼去。当她拿着邮票再进入书房时,看到罗迪站在窗边。 他说:“那么,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了。亲爱的老亨特伯里。我们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时光。” 埃莉诺说:“你不介意卖掉它吧?” “哦,不,不!我很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 一阵沉默之后,埃莉诺拿起她的信,扫了一眼,看是不是都写对了。然后,她把信装入信封封好,贴上邮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