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都不晓得,光是不让霂光被拍到就已拚尽了全力,简梦昕的能力是利用梦境显现过往的美好或痛苦,我害怕失忆的霂光会因为能力的刺激而想起什么,她只是忘了,不代表不可逆的消除。 我成功了,却也陷入了漫长的噩梦,梦中的我敲着沉重的琴键,看着莫声压在那孩子身上,父亲时不时挥来巴掌,母亲一直蹲在角落哭泣,银色的轿车衝撞而来,驾驶座上的却是慕咏愿—— 我想推开在那孩子身上恣意妄为的男人,想避开父亲的暴力与母亲的懦弱,也想在车子撞过来前及时逃开,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的手不停地敲着琴键,身子被钉住似地无法动弹,所有人的脸都看不见五官,徒留空洞的眼窝向着我,我被撞了,我像是灵魂出窍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自己,一坨坨人形黑影围了过去,戳着我流淌着血的身躯——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他们嘻笑地说着。 他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我摀起耳朵。 可当吵杂渐远我抬起头,发现躺在地上流着血的身躯不再是自己,而是长大后的霂光,闭着眼的她在剎那间睁开双眼,只有空洞的眼窝,与如黑洞的怨恨。 ——你什么都无法挽回! 她张口尖叫。 一切,又重头开始。 我不晓得这样的梦反覆了几回,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失了魂地疲惫,我茫然地坐起身,听苏季清交代期间发生的事,走到外头,把终究还是知道了部分真相的霂光狠狠地赶走。 事情的开头本就是个错误,我无法保护她,无法保护任何人,待在我身边只会让她更容易受伤,已经无暇思虑现在的每个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了,反正她离我远远的就是对的,我发了讯息拜託左宣琦好好照顾霂光,又请她破例透露洛景熙的联络方式给我。 头好痛,思绪也浑沌,我就是直觉地做着每件事。 「你想怎样?」 我将这句话发给了刚到手不久的号码。 讯息发完之后我便再次陷入昏迷,这次什么梦都没做,只是昏睡。洛景熙是否就是那个「外人」我不晓得,醒来后也没有收到他的回覆,我和苏季清严正地讨论了一番,终究是得不出对方最后的目的,我半放弃地表明立场,希望苏季清也躲得远远的。 这个立场当然是没有得到认可,不过我在几天后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号码的讯息,那是张照片,画面显示的也是张摆在桌上的照片,是让人眼熟的拍立得,上头拍的,是苏季清。 「下个是他。」 下方的讯息如此补充。 究竟什么时候拍的照?我看得头皮发麻,还想不到怎么回覆,讯息又跳出来了。 这次还是一张照片中的照片,可主角换人了,是沐暮。 「还是她?」 几秒后,画面又跳出了讯息: 「请选择先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