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只要清醒便只有这一种感觉,反反复复,无休无止。想要嘶喊,下意识咬唇,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嗓子已经伤到了这种程度,这样的折磨还有什么意义呢?针刺的痛,灼烧的痛,筋脉具断,体内真气无从汇集,疯狂乱窜着,又一轮开始了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其实是想早点解脱的,却连勾勾手指都不能,原来他什么都做不了…… “按住他,银针每下半寸,药效便会增加一倍,小老儿行针之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昏过去。” 浑身是伤的病人魍魉也不是没治过,但隐言的伤却是糟糕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脏腑伤得严重,原本承受不住真气的冲压,碰巧隐言体内的两股真气相冲,既想独自霸占这身体又似忌惮着彼此,每每碰撞平手而归,反倒是减轻了脏器负担。两股真气不能放任不管,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二者全部化去,然而经脉具断,导致体内真气无法归一,想要接续断脉就必然要引导真气灌于全身。若是化去,先不说隐言便会从此成为废人,原本藏于体内被真气压制的蜂吟针也能即刻要了他的命!想要引导其一,脏腑又会受不了刺激而肝胆俱裂。隐言的伤,便是治疗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先将筋脉接续,再修复脏腑,最后引导两股真气融合或是吞噬,还不确定隐言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魍魉虽手下不停,脑海中却瞬间闪过了两个字——麻烦! “前辈,你要做什么?”魍魉脾气喜怒无常,他能看到的,舟伯尧其实也知道,因此看着魍魉有引真气入穴的举动,不由紧张起来,他真怕这老爷子一个嫌麻烦就把人弄死了了事。 “哼”魍魉冷哼一声,看向君忍“徒弟,看好喽!”话落,他一掌将五根针齐齐拍下,隐言因剧痛双眼大睁,上半身本能般弹起,被君忍死死压住,魍魉又一掌怕在他丹田,一口血水自隐言嘴中喷出,抓准时机,魍魉的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在隐言身上各处穴位,每到一处,便是三根银针,下针之快,舟伯尧几乎看不清。君忍则是一边压住隐言,一边死死盯着魍魉手腕,如此专注的儿子,舟伯尧第一次见,心中骤然想起一词——青出于蓝,救人之时分神乃医者大忌,怎么能在这时输了儿子?舟伯尧淡淡勾起嘴角,更加专注与眼前。 隐言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说话,“不能让他昏迷”,这样的吩咐在南宫绝那里听过太多,一月时间,连昏迷都变得奢侈,他已经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索性关闭了五识任由他们去了吧。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愿,渐渐地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意识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境地,周围的一切变得混沌滞重,能够感受到身体中的一切流动,却仿佛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另一个人。 他累了,所以……就这样吧…… ———————————————————————————————————— 龙影山下一片狼藉,一席灰衣,银面遮脸的白羽,坐在一块儿炸开的巨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掂量着手里的柴棍。为防失控,大部分人马留在了山下,舟伯尧把点火的差事给了他,显然是想给山上的人留条生路。眼看时间临近,白羽晃荡着起身,走到火堆旁引燃了柴棍,又看了眼山路,若有所思。 浓烟滚滚,山路已经完全挡在一片烟雾下,根本看不清路,更不要说人。山上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碎石滚下,山脚处已经十分危险,他们早早退到了距离山脚远些的外围,轰隆一声巨响,白羽捂着耳朵后退半步,掀起周围山风浪般袭来,打在身上竟能感到明显热度。白羽瞳孔猛然紧缩,扭头看了看山体两侧,虽还未见火光,但已经能看到时而扭曲的空气。定是周围的爆炸引燃了林子,已经从两侧烧了过来,一旦这条火舌将整个山脚围住,不用他引燃引线,里面的人也一个都别想出来! 正想着,一个光点自林子深处昙花般闪现了下,白羽一怔,随即咒骂了一句“该死”,将火把推给身m.coMic5.CoM